第五章

回到公寓时，付丞之发现宋淇正在厨房煮汤。她戴着毛绒兔耳发带，手腕缠着防蓝光绷带："付先生回来了啊，要吃晚饭了哦。"说这话时她正在切生姜，刀法笨拙得差点划伤手指。

“你不用叫我付先生。”付丞之有些别扭地坐到一边，他还要适应多一个人的状态，对这个称呼，也觉得很不合适。

“那叫什么？”宋淇抬头看他，灰色的眸子圆圆的，配着兔儿的发带，衬得她像个小兔子般可爱乖巧。

她像是想起了什么，抿唇笑了笑:“橙子哥哥？”

这是他们小时候见面，宋淇对付丞之的戏称。

付丞之的脸微微有些红，尴尬的挠了挠鼻尖，“你还记得啊。”

“叫这个也行，不要在外面叫就好了。”付丞之对她格外宽容，或许是因为本来就认识的缘故，把她当做了小妹妹来看。

但是要是被同事听到了，自己颜面恐怕就不保了。

“需要帮忙吗？”付丞之站起身，接过陶瓷刀，刀柄残留着少女的体温。宋淇灰蒙蒙的瞳孔在蒸汽里更显湿润，低头搅动砂锅时，后颈胶布边缘泛起不自然的褶皱。

付丞之突然想起三小时前贝琳耳后那颗痣。当宋淇转身拿蜂蜜罐，他鬼使神差地伸手撩开她发丝——同样的位置只有光洁的皮肤。

"付先生？"宋淇瑟缩着捂住后颈，砂锅盖坠地粉碎。付丞之这才发现她手背静脉处有针孔淤青："这是......"

"端粒酶实验需要每日采血。"她慌乱地扯下绷带，腕间赫然是成排的采血贴，"导师说最新数据可能推翻表观遗传学......"话音未落突然踉跄，付丞之连忙接住她。

手机在料理台震动，艾米丽发来加密文件：「贝琳·格瑞斯私人飞机航迹与红狐狸作案地点重合率92%」。付丞之正要点开，宋淇突然打翻蜂蜜罐，黏稠金液淹没了屏幕。

"对不起！"她跪坐在地擦拭，睡裙腰带勾开付丞之的公文包。犯罪现场照片雪花般飘落，最上方克莱斯勒大厦电梯监控截图里，红狐狸手腕的玫瑰纹身在强光下泛着钴蓝——与贝琳今天戴的定制choker颜色完全相同。

付丞之突然握住她脚踝："你下午三点在哪？"

"生、生物实验室。"宋淇抽泣着点开手机相册，时间戳显示15:07她在哈佛电镜室操作仪器。照片角落的电子钟映出窗外景色，积云走向与曼哈顿当天气象记录吻合。

但当付丞之放大镜面反光，发现她白大褂口袋露出半截口红——NARS Dragon Girl，与红狐狸在月神之泪案发现场遗留的唇印同款。

"这管口红......"

"夏阿姨送的毕业礼物。"宋淇翻开珠宝盒，底层整齐码放着二十支同色系口红，"她说中国女孩要备足正红色。"盒盖内侧刻着夏云舒工作室logo，与付丞之母亲送他的袖扣是同一系列。

眼见女孩眼圈红了，付丞之不禁懊恼起来，自己也许真的疑心病太重，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郑重道:“抱歉，不该怀疑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