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的灯光在深夜依然明亮，照在五人疲惫的脸上。慕霜把"幻梦之星"随手扔在桌上，宝石在金属桌面滑出一段距离，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又白忙活一场！"她踢开椅子，一屁股坐上去，椅子腿在地面划出尖锐的声响。
温莹趴在桌上，下巴抵着手背："我的魔术道具都用得差不多了，结果就为了这么个破石头。"
黎清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冷光："根据我的分析，宝石内部确实没有任何数据存储结构。情报有误。"
杜薇安静地坐在角落，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角，眼神飘忽不定。
姜离叹了口气，拿起宝石对着灯光仔细观察："也许我们遗漏了什么。"
"遗漏？"慕霜突然站起来，椅子向后倒去，砸在地上发出巨响，"从一开始就不该接这个任务！那些信号根本就是误导！"
"慕霜，冷静点。"姜离皱眉。
"冷静？我们差点被警察和那个什么犯罪组织包饺子！"慕霜的声音越来越高，"而且是你坚持要按原计划行动，明明已经发现情况不对了！"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温莹直起身子，眼睛在两人之间来回转动；黎清停下了敲击键盘的手指；杜薇抬起头，目光落在姜离紧绷的侧脸上。
姜离放下宝石，声音出奇地平静："当时的情况，撤退风险更大。"
"哈！结果呢？我们冒了那么大风险，就带回来这个！"慕霜抓起宝石又重重放下，"你的判断也不总是对的，姜离。"
这句话像一把小刀，精准地刺入姜离心脏。她抿紧嘴唇，手指微微颤抖。
就在这时，基地的门突然滑开，殷雨大步走了进来。她身后跟着四名全副武装的警卫，气氛瞬间变得肃杀。
"殷姐？"姜离转身，眉头紧锁。
殷雨的表情比往常更加冷峻，眼角的细纹在苍白灯光下显得格外深刻。她没有寒暄，直接抛出一枚炸弹："组织内部出现叛徒。"
五人同时僵住。慕霜的怒气瞬间凝固在脸上；温莹倒吸一口冷气；黎清的眼镜滑到鼻尖都忘了推回去；杜薇的手指攥紧了衣角；姜离的瞳孔微微收缩。
"什么...意思？"慕霜的声音干涩。
殷雨示意警卫守在门口，自己走到中央控制台前，调出一组数据："三小时前，总部数据库遭到入侵，七处安全屋位置泄露，两名外勤特工在转移途中遇袭。"她的目光如刀锋般扫过每个人，"入侵手法显示，是内部人员所为。"
姜离感到一阵寒意顺着脊背爬上来："有怀疑对象吗？"
殷雨按下另一个按钮，屏幕上出现五份档案——正是他们自己。
"什么鬼？!"慕霜猛地拍桌而起。
"安静。"殷雨冷声道，"昨晚的行动是个陷阱。有人故意引导你们去盗取'幻梦之星'，同时将你们的行动轨迹泄露给警方和敌对组织。目的是借刀杀人。"
黎清迅速在电脑上调出昨晚的行动记录："但我们接到的指令确实是来自高层加密频道..."
"频道被劫持了。"殷雨打断他，"真正的任务指令从未发出。"
温莹脸色发白："所以...我们被设计了？"
"不仅如此。"殷雨的声音更冷了，"有人在组织内部散布消息，指认你们五人就是叛徒。高层已经下达了对你们的拘捕令。"
杜薇终于开口，声音轻却清晰："证据呢？"
殷雨调出另一组画面——几段监控录像显示五个模糊的身影在总部不同敏感区域活动，时间就在数据泄露前后。虽然看不清脸，但身形轮廓与他们五人惊人相似。
"伪造的。"姜离立刻判断道，"我们昨晚一直在古堡执行任务。"
"有不在场证明吗？"殷雨反问。
五人面面相觑。潜入任务本就是隐秘行动，除了他们自己，没人能证明行踪。
"这太荒谬了！"慕霜愤怒地挥舞手臂，"我们为组织卖命这么多年，怎么可能是叛徒！"
殷雨的表情略微松动："我个人不相信你们会背叛。但眼下证据对你们极为不利。高层已经下令，一旦发现你们，立即拘押审问。"她顿了顿，"按照惯例，对待叛徒...不留活口。"
房间里一片死寂。温莹的嘴唇颤抖着；黎清的手指悬在键盘上方，一动不动；杜薇的眼神变得锐利；姜离的呼吸变得深而缓慢；慕霜的拳头握紧又松开。
"你有什么建议？"姜离终于问道，声音异常冷静。
殷雨从口袋里取出一个数据芯片，放在桌上："这里有五个新身份和一笔启动资金。芯片自毁程序已启动，三分钟后销毁。你们有两条路——"她的目光扫过每个人，"要么留下接受审查，生死未卜；要么立刻消失，自己查明真相。"
说完，她转身走向门口，在离开前最后说道："无论你们选择哪条路，记住——从现在起，组织是你们的敌人。"
门关上的声音像是一道判决。
五人盯着桌上的芯片，谁都没有先动。
"这他妈算什么事..."慕霜喃喃道。
黎清迅速拿起芯片插入电脑："我来处理数据。温莹，准备应急背包；杜薇，检查武器；慕霜，清除我们的生物痕迹；姜离...我们需要一个计划。"
姜离站在原地没动，目光落在屏幕上那五个被标记为"叛徒"的档案上。一个月前，他们还是组织最精锐的小队；现在，却成了被追捕的对象。
"姜离？"慕霜碰了碰她的肩膀。
姜离回过神来，眼神重新变得坚定："黎清，优先获取城市监控系统的访问权限；温莹，准备一些伪装道具；杜薇，我们需要一个安全的会合点；慕霜..."她顿了顿，"保持冷静。"
慕霜哼了一声："我一直很冷静。"
温莹勉强笑了笑："是啊，就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即使在这种时刻，这个小玩笑还是让气氛稍微轻松了一点。
黎清迅速操作着电脑："芯片里有五个身份和对应的住址、工作记录，甚至医疗历史...准备得很周全。还有...等等。"他的声音突然变了，"这里有一段加密信息。"
所有人都凑了过来。黎清快速解码，屏幕上跳出一行字：
「小心杜冷。他不是警察。」
"什么？"温莹瞪大眼睛，"昨晚那个警察队长？"
姜离的思绪飞速运转："如果杜冷不是警察...那么昨晚的行动就更复杂了。"
"而且殷雨怎么知道我们会遇到杜冷？"杜薇轻声指出。
慕霜皱眉："除非..."
"除非殷雨知道整个计划。"姜离接上她的话，眼神变得锐利，"或者她本人就是设局者之一。"
黎清推了推眼镜："数据开始销毁了。我已经把关键信息备份。"他拔出芯片，芯片立刻冒出一缕青烟，变得焦黑。
"我们得分开行动。"姜离做出决定，"一起走目标太大。各自用新身份隐藏，24小时后在老地方会合。"
"老地方？"温莹疑惑道。
慕霜和杜薇却已经会意，微微点头。那是只有他们五人才知道的秘密地点——一座废弃的钟楼，在城市边缘，多年前他们第一次共同执行任务的地方。
"小心行事。"姜离的目光扫过每个队友，"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她犹豫了一下，"包括组织成员。"
"包括殷雨？"慕霜直白地问。
姜离没有直接回答："现在唯一能信任的，就是我们彼此。"
就在这时，警报声突然响彻整个基地，红色的警示灯开始闪烁。
"他们来了。"黎清冷静地说，同时快速关闭所有设备，"后门监控显示十二名武装人员正在接近。"
"操！"慕霜一把抓起背包，"这么快？"
姜离迅速分配任务："按计划分散撤离。记住，24小时后。如果谁没到..."她没有说完。
五人迅速行动起来。温莹扔出几个烟雾弹，浓烟瞬间充满房间；慕霜第一个冲向后门；黎清确保所有数据都被清除；杜薇检查了手枪弹药；姜离最后环视了一圈这个他们曾经称之为"家"的地方。
"走！"她下令道。
五人分成三组从不同出口撤离。姜离和慕霜一组，穿过狭窄的维修通道；温莹和黎清走通风管道；杜薇独自一人，像影子一样融入黑暗。
当武装人员破门而入时，基地已经空无一人，只有桌上那颗"幻梦之星"在红色警报灯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姜离和慕霜在夜色中疾行，穿过一条又一条小巷。慕霜突然抓住姜离的手臂，把她拉进一个黑暗的门洞。
"怎么了？"姜离警觉地问。
慕霜没有回答，只是死死盯着街角。几秒钟后，两个全副武装的组织特工走过，手电筒的光束扫过她们刚才站的位置。
等特工走远，慕霜才松开手："直觉。"
姜离点点头："谢谢。"
两人继续前进，但慕霜的问题打破了沉默："姜离，你真的相信我们中没有叛徒吗？"
姜离的脚步没有停："我相信。"
"即使证据都指向我们内部？"
"尤其是这样的时候。"姜离转头看了她一眼，"分裂是我们现在最承受不起的。"
慕霜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轻声说："希望你是对的。"
远处传来警笛声，两人不约而同地加快了脚步。夜色更深了，城市的灯光在雨中变得模糊，就像他们刚刚失去的过去和尚未可知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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