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锈火荒原

在成为系统的日子里

烬的靴底碾碎辐射结晶时,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防辐射面罩的滤芯早已泛黄,每次呼吸都带着铁锈味。她握紧星砂左轮的枪柄,指腹摩挲着弹巢上黯淡的青铜星纹——这是她三年前从一具穿着便利店制服的尸体上扒下来的,每颗子弹都裹着荧光蓝的星砂。

沙尘暴在铅灰色天穹下翻涌,像头垂死的巨兽。烬伏在废弃油罐的阴影里,机械脊椎的散热片微微震颤。五十米外的沙丘突然隆起,六对猩红的复眼刺破尘雾,变异巨蝎的螯肢掀飞半辆装甲车残骸。

"三...二..."她默数着巨蝎腹部的呼吸频率,染血的绷带在左臂绷紧。当第四对步足踏入射击盲区的刹那,星砂左轮骤然轰鸣。子弹穿透甲壳缝隙时炸开冰蓝色光晕,巨蝎的神经索在冷焰中痉挛着显形。

"砰!"

第二发子弹精准钉入光晕中心,虫血喷溅在沙地上腐蚀出蜂窝状的坑洞。烬翻滚避开横扫的蝎尾,面罩被气浪掀飞一瞬,辐射尘粘在渗血的嘴角。最后一发子弹在螯肢钳来的瞬间离膛,弹道轨迹诡异地拐出弧度,从巨蝎口腔贯入颅腔。

虫尸轰然倒地时,子弹壳表面的星纹突然发烫。烬的机械脊椎窜过电流,眼前闪现陌生画面:穿白大褂的女人将星砂注入左轮弹巢,她身后的电子屏闪烁着"宿主适应性测试97%"。画面碎裂成星芒的刹那,沙暴中传来金属扭曲的尖啸。

五公里外,管理局穿梭机的残骸半埋在沙丘里。舱门上的三角标识被酸血腐蚀,但"Ω-7"的编号仍清晰可见。烬用枪管挑开变形的舱盖,腐臭味裹着冷气扑面而来。驾驶席上的尸体保持着握紧操纵杆的姿势,后颈处嵌着的芯片泛着幽蓝——正是她脊椎上那种Ω形接口。

"检测到同源信号。"机械脊椎突然自主启动,全息投影在视网膜刷过数据流。尸体的太阳穴处浮现青铜星纹,与烬手中左轮的纹路产生共鸣。她鬼使神差地伸手触碰,尸体突然睁开的电子眼里迸出红光。

"非法访问!清除程序启动!"

尸体喉管里挤出机械合成音,腐烂的手指扣住烬的手腕。星砂左轮在缠斗中走火,子弹击穿舱顶的瞬间,沙暴里亮起密密麻麻的红点——上百只辐射狼的眼瞳锁定这里,它们的金属利爪刮擦着岩石,发出令人心悸的锐响。

烬踹开尸体的机械臂,后仰滑出舱门时甩出腰间的EMP手雷。电磁脉冲炸开的蓝光中,狼群的金属义肢短暂失灵。她趁机攀上穿梭机顶部,发现残骸尾部印着褪色的北极星坐标,与弹壳上的星纹如出一辙。

"去...地下城..."沙暴里突然传来虚弱的猫叫。星焰的量子幻影在狼群中穿梭,白虎尾尖扫过的轨迹凝结成青铜色的路标。当领头的机械狼王跃起的刹那,烬的机械脊椎突然超频运转,眼前的世界蒙上淡金滤镜——她看见狼王颈部的控制芯片深处,跳动着管理局的猩红代码。

星砂左轮在掌心旋转装弹,烬的瞳孔倒映着扑来的狼群。第一发子弹贯穿狼王芯片,爆开的星砂凝成锁链捆住兽群;第二发子弹射向穿梭机燃料舱,核聚变电池过载的强光吞没半个沙丘;第三发子弹却在扣动扳机前卡壳,滚烫的弹巢烙伤她的掌心。

"跑!"星焰的幻影撞开扑来的机械狼。烬撞碎舷窗玻璃跃入沙暴,身后炸开的火球将狼群吞没。灼热气浪掀飞她的面罩,辐射尘刮过脸颊的伤口,机械脊椎却传来诡异的愉悦感——仿佛这片废土上有什么在呼唤她的血。

当她在沙丘背面找到地下城入口时,左轮弹巢突然自动复位。卡壳的那枚子弹表面,浮现出苏晚晴的剪影,正在某个布满培养舱的实验室里调试星砂。而子弹壳内侧,不知何时多了一行微雕小字:

"致第三代宿主:当你流血时,星火才真正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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