齿轮囚笼

烬用染血的绷带缠紧左轮枪柄时，地下城入口的齿轮闸门正发出生涩的转动声。两个浑身缠满金属管道的守卫用激光笔扫过她的机械脊椎，红光在Ω形接口处停留了十秒，闸门缝里突然探出支锈迹斑斑的霰弹枪。

"三发子弹，换三天呼吸权。"枪管后传来变声器处理过的电子音，"或者留下你的脊椎。"

齿轮镇的地基是艘沉没的航空母舰，锈蚀的甲板上搭满铁皮窝棚。穿防尘斗篷的拾荒者们蹲在熔炉旁，用激光切割机肢解机械狼残骸。烬注意到他们脖颈都套着青铜项圈，每当切割出可用零件，项圈上的绿灯就会闪烁一下。

镇长办公室堆满战前文明遗物：破损的全息投影仪、长满晶簇的核电池、还有件挂在墙上的防尘斗篷。当镇长转身取下斗篷时，烬的机械脊椎突然震颤——斗篷内衬用金线绣着便利店logo，边缘残留着干涸的星砂痕迹。

"这是初代首领的圣物。"镇长布满瘢痕的手指拂过logo，"他穿着这件斗篷从净化区带回第一罐纯净水。"

交易达成时，夕阳正透过航母裂缝渗入地下城。烬用三发子弹换到东南角的铁皮棚，守卫扔来的项圈带着辐射余温。她摩挲着斗篷内衬的刺绣，发现金线纹路在特定角度会折射出基因螺旋结构——某个瞬间她甚至看到苏晚晴的脸在布料褶皱中一闪而逝。

夜幕降临后，熔炉的轰鸣突然停止。项圈毫无征兆地释放电流，烬踉跄着扶住铁皮墙，听见全镇广播里传来变声器的嘶吼："狼群夜袭！所有战斗单位上甲板！"

变异狼群的嘶吼在航母外壳上刮出刺耳鸣叫。烬攀上瞭望塔时，看见上百双猩红电子眼在黑暗中明灭。领头的机械狼王额前嵌着管理局三角徽章，金属利爪撕开铁皮棚像撕开午餐肉罐头。

"那是我的子弹！"她看见镇长握着星砂左轮向狼群射击，弹壳坠地时炸开的冷焰竟与自己如出一辙。当狼王扑向熔炉核心的刹那，项圈突然释放超强电流，剧痛让烬的机械脊椎自主暴走。

"砰！"

左轮在她不受控制的手中轰鸣，子弹化作青铜锁链缠住狼王咽喉。星砂顺着锁链逆流而上，在狼王体内凝结成冰蓝色结晶。全镇拾荒者的项圈同时爆出火花，熔炉在共鸣中重新点燃，喷涌的辐射尘将狼群烧成焦炭。

当最后一只机械狼在熔浆中气化，烬的左轮枪管已经滚烫到泛红。镇长提着煤油灯走近时，她才发现自己脖颈的项圈早已熔断，皮肤上残留着Ω形烙印。

"你果然是他们要找的钥匙。"镇长掀开斗篷，后颈处赫然是同样的烙印，"十七年前初代首领也引发过熔炉暴走，他临终前说…"

航母突然剧烈震颤，打断了后半句话。熔炉核心的辐射读数疯狂飙升，星砂左轮在烬掌心颤动，弹巢里剩余的三发子弹正渗出青铜色血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