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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心熔炉

在成为系统的日子里

星焰幻影的指尖穿透蒸腾的硫磺雾,在生锈的合金门上烙下星纹印记。烬的机械脊椎传来脉冲般的震颤——这是青铜能量场的共鸣。她握紧星砂左轮,靴底的冷却装置在47℃的高温中发出蜂鸣,眼前的地热发电站外墙正渗出蓝金色的光,如同凝固的星砂血液。

“第七区散热口。”烬默念着苏晚晴记忆碎片里的工程图,枪口击碎锈蚀的螺栓。当金属门轰然倒下时,扑面而来的热浪中裹挟着齿轮转动的轰鸣,直径三十米的圆形空间里,数百根青铜管道呈年轮状向中心汇聚,顶端悬垂的微缩熔炉正泛着暗金色光芒,表面蚀刻的星纹与她左轮弹巢完全一致。

“检测到原生能量反应。”机械脊椎的扫描探头亮起,烬注意到熔炉基座上刻着一行小字:「林默赠晚晴,逆熵计划第一百二十次试验」。星焰幻影忽然具象化,透明手掌按在熔炉表面,那些星纹便如活物般流动起来,在地面投射出苏晚晴的全息影像——她穿着白大褂,左眼下方的泪痣沾着机油,嘴角还叼着半支草莓味电子烟。

“如果看到这段影像,说明熔炉还没被管理局拆掉。”全息投影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苏晚晴忽然转身看向某个看不见的人,“林默你能不能别碰冷却剂管道?上次爆炸把我实验笔记烧了一半——”画面突然扭曲,她猛地转头直视烬的方向,“听着,不管你是谁,带着胚胎宿主离开废土。如果遇到戴草莓耳钉的人……”

警报声从头顶炸开。天花板的通风口喷出红色激光,三十道身影从管道间跃下,领头者戴着皮质护目镜,左耳的粉色草莓耳钉在高温中泛着诡异的光。“回收ST-07号实验体。”他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摩擦,指尖轻弹耳钉,烬的视网膜突然被刺目的数据流覆盖,眼前的熔炉竟变成了齿轮镇的市集,拾荒者们举着生锈的扳手向她逼近。

“认知篡改!”烬扣住左轮的手在颤抖,机械脊椎的神经接驳处传来撕裂般的痛。星砂左轮突然自动旋转弹巢,第三发子弹——那枚封存着苏晚晴在实验室打翻试剂瓶记忆的碎片——发出蜂鸣。她咬碎面罩的镇痛剂胶囊,在幻觉中强行扣动扳机,子弹击碎领头者的护目镜,却在接触皮肤时化作星砂,露出下面布满Ω芯片的机械面孔。

“量产型克隆体。”烬的机械脊椎终于解析出敌人数据,熔炉突然发出濒死般的哀鸣,青铜管道上的星纹接连熄灭。克隆体们举起的枪管泛着蓝光,草莓耳钉的主人狞笑时,耳钉突然分裂成六片机械花瓣,射出六束猩红光束——这次幻觉更真实,烬看见自己躺在手术台上,机械臂正剖开她的脊椎。

“够了!”烬的怒吼混着机械脊椎的过载警报。她将左手按在熔炉表面,星砂从左轮中溢出,顺着指尖渗入青铜纹路。熔炉突然爆发出太阳般的光辉,苏晚晴全息影像的最后一句话在强光中炸开:“他们要篡改所有人的记忆——”

克隆体们的攻击在光束中凝滞。烬看见熔炉内壁上刻着更多对话,林默的字迹潦草:「晚晴,星核反应堆的坐标我藏在齿轮镇的斗篷里——」下一句被高温熔毁,只余“胚胎宿主的脊椎必须嵌入……”几个残字。草莓耳钉的主人试图撤退,却被青铜管道突然生长出的星砂藤蔓缠住,耳钉的红光在接触熔炉能量的瞬间熄灭,露出其机械头颅内正在崩解的Ω芯片。

“警告:生物能过载。”机械脊椎的警示灯全灭,烬感觉有滚烫的液体从鼻腔流出——不是血,而是星砂。熔炉开始解体,青铜碎片如落叶般漂浮,每一片都映出苏晚晴不同时期的记忆:在便利店给流浪猫喂食、在实验室调试星砂左轮、在星空下与林默争论反应堆选址。当克隆体们的枪声再次响起时,熔炉核心突然喷发,整座发电站被星砂洪流淹没,那些金属造物在星砂中如冰雪融化,只留下草莓耳钉落在烬脚边,粉色表面爬满了蛛网般的裂痕。

星焰幻影在洪流中接住摇摇欲坠的烬,她最后看见熔炉基座上完整的刻字:「致未来的宿主——逆转熵增的钥匙,藏在你每次扣动扳机的瞬间。」机械脊椎的剧痛达到顶点,视网膜上突然绽开无数金色纹路,那是逆熵之瞳即将觉醒的前兆。当星砂洪流退去,地热发电站已变成空荡荡的石室,唯有中央的熔炉核心化作一枚拳头大小的星核碎片,悬浮在焦黑的地面上,表面流转的光纹,正是苏晚晴记忆中那片永不熄灭的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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