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在明德科技大厦的玻璃幕墙上蜿蜒而下，将整栋楼映得模糊不清。陈默站在
大厦对面的咖啡店里，透过雾气朦胧的窗户盯着公司大门。
"你确定要进去？"沈绫靠在椅背上，手指轻轻敲击着咖啡杯。她的指甲修剪得很短，没有涂任何颜色，像是刻意避免留下痕迹。
陈默没有立即回答。他的目光落在公司前台的监控摄像头上——那个红点一闪一闪，像一只窥视的眼睛。三天前，他还像往常一样刷卡进门，和同事打招呼，坐在自己的工位上写代码。而现在，系统显示"陈默"已经离职了。
"如果里面真的有一个'我'，"他低声说，"那他是谁？"
沈绫突然倾身向前，手指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腕。她的指尖冰凉，却让陈默莫名地感到一丝安定。
"听着，"她的声音压得很低，"无论看到什么，别表现出来。我们只是来找证据，不是来打架的。"
陈默点点头。沈绫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呈现出一种深褐色，像是融化的巧克力，又像是干涸的血迹。他发现自己无法移开视线。
"你的疤……"他鬼使神差地问，"是怎么来的？"
沈绫的表情微微一滞，但很快恢复平静。"三年前，我调查到第三个'陈默'的死亡时，有人在我的公寓里等我。"她轻描淡写地说，"他们想让我放弃报道。"
陈默喉咙发紧。"你放弃了吗？"
沈绫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辞职了，但没放弃。"她站起身，将一张门禁卡推到他面前，"走吧，趁下班高峰期混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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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上行时，陈默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盯着楼层数字一个个亮起，恍惚间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像是某个被遗忘的梦里出现过。
"你还好吗？"沈绫问。
陈默摇头。"只是……有种奇怪的感觉。"他揉了揉眉心，"好像我来过这里，但又不是以'我'的身份。"
沈绫的眼神变得锐利。"记忆干扰，"她低声说，"他们可能在你的意识里植入了别人的经历。"
电梯"叮"的一声停在17楼。陈默深吸一口气，迈步走向项目部办公区。
工位还在那里——他的马克杯，他的键盘，甚至他养的那盆多肉植物。但椅子上坐着一个人。
那个人穿着和陈默一样的深蓝色衬衫，头发修剪得整整齐齐，正专注地盯着电脑屏幕。从侧面看，他的轮廓和陈默有七分相似，但更年轻，更……完美。
陈默的血液瞬间凝固。
沈绫一把拉住他的手臂，将他拽进附近的茶水间。她的身体紧贴着他，呼吸喷在他的耳畔："别出声。"
陈默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和某种草木香气，混合着雨水的气息。她的心跳透过单薄的衣料传来，快而有力。
"那是……替代品？"他哑声问。
沈绫点头，眼睛盯着门缝外的动静。"比你更像'陈默'，对吧？"她的声音带着一丝苦涩，"他们每次都会改进。"
陈默突然想起笔记本上的那句话："不要相信你的记忆。"如果连"自己是陈默"这件事都可能被篡改，那还有什么是真实的？
"我们得拿到他的门禁卡，"沈绫说，"实验室的入口需要生物识别，而你的指纹可能已经失效了。"
"怎么拿？"
沈绫突然笑了，那笑容让陈默心头一颤。"我去引开他，"她说，"你去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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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钟后，沈绫"不小心"将咖啡泼在了那个"陈默"的裤子上。
"对不起！"她连连道歉，抽出纸巾弯腰去擦。那个"陈默"尴尬地后退，却被她逼到墙角。
陈默趁机溜到他的工位，快速翻找。抽屉里除了一些普通文件，还有一个黑色U盘，上面贴着标签：**7-CM**。
他的手刚碰到U盘，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你在找什么？"
陈默猛地转身，看到"另一个自己"正冷冷地盯着他。那张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睛黑得像两个深不见底的洞。
"我……"陈默的喉咙发干。
"陈默！"沈绫的声音突然从走廊传来，"快跑！"
下一秒，整个楼层的消防警报尖锐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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