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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护仪尖锐的报警声刺破清晨的宁静。
江晓琪扯开蓝色隔离帘时，达芬奇手术机器人正在做自检运动。机械臂舒展的弧光投在患者苍白的脸上，像一道冰冷的银河。
"血压70/40，血氧88%，腹腔穿刺有游离气体。"住院医师刘映雪的声音带着金属质感，她的白大褂口袋里露出一截黑色战术笔，那是上周处理医闹时从歹徒手里夺下的。
江晓琪的手指按在患者脐周，触感像按进一团浸满冰水的棉花。"推20mg多巴胺，准备紧急手术。"她抬头看向控制台前的机器人操作员，"机械臂能处理肠系膜血管破裂吗？"
"理论上可以完成显微缝合，但..."操作员盯着三维成像系统里跳动的血管模型，"程序设定需要十分钟初始化..."
监护仪突然发出悠长的嗡鸣。患者抽搐着呕出咖啡色液体，刘映雪伸手去扶却被江晓琪拦住："别碰她！"话音未落，暗红色血柱从患者鼻腔喷涌而出，在无影灯下划出诡异的抛物线。
"DIC！"江晓琪扯掉溅血的手套，"准备冷沉淀和肝素，通知血库把O型血全调过来！"她转身撞上匆匆赶来的何建一，对方右手的康复支具在混乱中发出脆响。
"让机器人撤场。"何建一用左手按住患者股动脉，"这种弥散性出血，只有人手能感知血管张力。"
机械臂悬停在手术台上方，关节处幽蓝的指示灯规律闪烁。江晓琪望着控制屏上跳动的初始化进度条——87%，88%，89%——突然抓起无菌单罩住摄像头。
"关掉这堆废铁！"她将超声探头压向患者肋下，"脾脏边缘毛糙，有迟发性破裂可能，准备开腹！"
当手术刀划开皮肤的瞬间，江晓琪听见走廊传来争执声。透过玻璃窗，她看到行政副院长正在训斥值班护士："为什么不用智能分诊系统？今早刚开过智慧医疗推进会！"
护士抱着纸质病历本后退半步："那位孕妇说头晕，系统判定是低血糖，可我觉得..."
"你觉得？"副院长扯下墙上的电子分诊屏，"知道这台机器多贵吗？它学习过三百万个急诊案例！"
江晓琪的手顿了顿。无影灯下，患者腹腔积血泛着诡异的橙黄色，像是混着某种化学物质。她转头看向器械台，发现刘映雪正在偷偷用手机拍摄病变组织。
"江主任..."刘映雪突然压低声音，"今早救护车送来的三个昏迷患者，尿检都呈深酱油色。"
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答声。江晓琪望着患者腹腔内肿胀的肝脏，忽然想起上周那份被院办退回的污染报告——城南化工园区的地下水检测数据，此刻正在她加密邮箱里静静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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