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纱帘洒进房间，卡尔睁开眼睛，发现对面床铺已经空了。约瑟夫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枕头上放着一张烫金边的便签。
「早安，mon ange：
今日庄园休赛，我在玫瑰园。
若你醒来，请来共进早餐。
——J」
卡尔将便签贴在胸口，感受着纸张上残留的淡淡雪松香气。自从成为约瑟夫的指导对象后，这样的早晨便成了常态。
玫瑰园位于庄园西侧，是约瑟夫最常待的地方。卡尔沿着铺满鹅卵石的小径走去，远远就看见约瑟夫坐在白色凉亭里，银发在晨光中如同流动的月光。
"你来了。"约瑟夫抬头微笑，将手中的书放到一旁。他今天穿着简单的白衬衫，领口微敞，比平日少了几分凌厉，多了几分柔和。
卡尔局促地站在凉亭入口，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我...没有打扰你吧？"
"恰恰相反。"约瑟夫起身，为卡尔拉开椅子，"我正期待有人分享这壶大吉岭。"
圆桌上摆着精致的茶点：刚烤好的司康饼、凝脂奶油、草莓酱，还有一壶冒着热气的红茶。卡尔惊讶地发现，所有的点心都是他平时偏爱的口味。
"你记得..."卡尔小声说，耳尖微微发烫。
约瑟夫倒茶的动作优雅得像在表演艺术。"肉桂司康，少糖，加两滴牛奶。"他轻声复述，将茶杯推向卡尔，"我记性很好，尤其是关于你的事。"
阳光穿过茶杯，在白色桌布上投下琥珀色的光斑。卡尔小心地抿了一口，茶香在舌尖绽放，恰到好处的温度让他忍不住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今天有什么安排？"约瑟夫拿起一块司康，慢条斯理地涂抹奶油。
卡尔摇头。在庄园的日子里，除了训练就是比赛，他很少思考"休闲时光"该怎么度过。
"那么..."约瑟夫突然倾身，用手指擦去卡尔嘴角的奶油，"介意陪我整理照片吗？"
那触感如同羽毛拂过，卡尔差点打翻茶杯。"不、不介意！"
约瑟夫轻笑，蓝眼睛在阳光下如同透明的玻璃珠。"你真可爱，卡尔。"他轻声说，声音里带着卡尔从未听过的柔软。
——
约瑟夫的暗房比卡尔想象中更加温馨。墙上挂满了风景照——晨雾中的湖泊、雨后的巴黎街景、被夕阳染红的雪山。没有一张是卡尔预想中阴森恐怖的题材。
"你拍的都是...美好的事物。"卡尔忍不住评论。
约瑟夫正在整理底片，闻言抬头。"死亡已经足够多了，不是吗？"他示意卡尔靠近，"来看看这个。"
卡尔走到他身边，发现约瑟夫手中拿着的是一张欧利蒂丝庄园的远景。照片里，一个小小的身影站在训练场边缘，阳光为他镀上一层金边。
"这是...我？"卡尔惊讶地睁大眼睛。
"你来的第一天。"约瑟夫的声音很轻，"站在阳光下，像只迷路的小鹿。"
卡尔的心跳加速。原来从那时起，约瑟夫的目光就已经停留在他身上。
"帮我个忙？"约瑟夫突然问，从抽屉里取出一个精致的相册，"这些老照片需要重新整理。"
他们肩并肩坐在工作台前，约瑟夫耐心地讲解每张照片的来历。有些已经泛黄，边缘微微卷曲，但都被保存得极为完好。
"这是我弟弟，克劳德。"约瑟夫指着一张全家福，语气温柔得不可思议，"他喜欢在花园里追蝴蝶，总是把衣服弄得脏兮兮的。"
卡尔注意到他说起弟弟时，眼神不再像往常那样阴郁，而是带着温暖的怀念。
"他一定很爱你。"卡尔轻声说。
约瑟夫沉默片刻，突然握住卡尔的手。"谢谢你，"他低声说，"为那天晚上在音乐室...也为了现在。"
阳光透过红色窗帘，将两人的影子融合在一起。卡尔希望这一刻能永远持续下去。
——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