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家私人医院分为开放区域和权限区域,需要得到宫家指令才能通行。
“麻烦你稍等一会儿,我要先征得宫医生的同意,才可以。”beta女护士说。
“麻烦了。”
“不麻烦,”说着女护士就接通了宫娴的电话,对方同意之后,beta女护士带着顾庭鸩去了电梯,并刷卡开通权限。
“你留着。”顾庭鸩对林烨说。
林烨只能点头。
“叮——”
电梯抵达七楼,金属门无声滑开。顾庭鸩迈步而出,皮鞋踩在反光的白瓷砖上,脚步声沉稳而清晰。
走廊尽头,一道修长的身影立在病房门前——
那人穿着白大褂,却不像寻常医生那样随意,反倒像是量身剪裁的时装,衬得他肩线利落,腰身劲瘦。
他正透过探视窗观察病房内的情况,听到脚步声,蓦地回头。
白色口罩遮住他大半张脸,黑色镜框下,一双眉眼生得极好,睫毛浓密,眼尾微挑,本该是张扬的长相,却在与顾庭鸩视线相撞的瞬间,瞳孔骤然一缩,随即垂下眼睫,整个人不着痕迹地后退了半步。
空气凝滞了一瞬。
顾庭鸩走近,目光扫过他空荡荡的胸前——本该别着工牌的位置,此刻什么都没有。
“顾……副理事长好。”alpha低声开口,嗓音压得极低,像是怕惊动什么。
顾庭鸩淡淡颔首,视线越过他,投向病房内——宫上旌不知何时已经坐起身,正阴沉地盯着这边,眼神锋利如刀。
“宫上校醒了吗?”顾庭鸩问。
alpha的喉结微微滚动,声音更低:“还没有。”顿了顿,又补充,“您要进去探望吗?”
顾庭鸩目光重新落在他身上,唇角微不可察地抬了抬:“现在醒了。”
alpha身形一僵,像是被戳穿了什么,立刻道:“我……我去找宫医生。”
他匆匆转身离开,却在几步之后又停下,回头道:“顾副理事长,您现在还不能进去。”
“嗯。”顾庭鸩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目光却仍与病房内的宫上旌对视,“我不进去。”
alpha这才快步离开。
没过多久,宫娴带着几名医生赶来,一番检查后,病房终于恢复平静。
顾庭鸩推门而入,尽管信息素排气系统已经开启,但野柏的气息仍旧若有似无地浮动在空气中,冷冽而强势。
宫上旌仍穿着昨夜的礼服,西装外套随意搭在一旁,易感期的躁郁让他眉眼间戾气更重。
他盯着顾庭鸩,嗓音低哑:“刚才外面是谁?”
“一个alpha。”顾庭鸩在沙发上坐下,语气平淡,眼底却掠过一丝玩味。
“谁?”
“没戴胸牌。”
宫上旌眯了眯眼,眸色沉冷:“告诉宫娴,开了。”
“这么绝情?”
“医院有医院的规矩。”宫上旌冷嗤一声,“不守规矩的人,留着做什么?”
顾庭鸩挑眉,没接话,转而问:“昨天不是让你先走?”
宫上旌患有信息素紊乱症,极易受诱发剂影响,偏偏这些年始终找不到匹配度高的Omega,只能靠抑制剂硬扛易感期。顾庭鸩原本的计划里,他根本不该出现在那个场合。
宫上旌没回答,只是冷冷道:“舆论怎么样?”
“还行。”顾庭鸩语气平淡。
顾臻楚安抚好沈吏的情绪,推开病房门时,走廊上只剩下林烨一人。他坐在金属长椅上,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膝盖,而顾庭鸩已经不见踪影。
“林秘书,我哥呢?”顾臻楚走过去,声音压得很低。
“理事长去了七楼。”林烨抬眼。
顾臻楚了然——宫上旌的病房在七楼。
他转头看向电梯方向,恰好看见顾庭鸩从走廊尽头走来,西装笔挺,神色冷峻,每一步都像是丈量好的距离,不疾不徐。
顾臻楚迎上去,直视他的眼睛:“哥,我们聊聊吧。”
顾庭鸩脚步微顿,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两秒,淡淡道:“好。”
——
顾臻楚选的谈话地点是沈吏在泛野别墅区的一栋房子。
林烨开车载着顾庭鸩,而顾臻楚自己驾车在前方引路。车窗外的景色飞速倒退,顾庭鸩望着前方那辆熟悉的车,眸色深沉。
别墅的门被推开时,做饭阿姨闻声从厨房走出来,手里还拿着汤勺:“小楚,汤熬好了,菜我也买来都在冰箱里。”
“谢谢阿姨,您先去休息吧。”顾臻楚笑了笑,语气温和。
阿姨离开后,顾庭鸩才踏入屋内。
这是他第一次来这里。
米白色的主色调让整个空间显得温暖而明亮,落地窗透进柔和的阳光,照在茶几上那对情侣杯上——一只印着卡通猫,另一只则是憨态可掬的狗。
“哥,喝点什么?”顾臻楚走向厨房。
“不用。”顾庭鸩收回目光,径直在沙发上坐下,抬眼看他,“要聊什么?”
顾臻楚去酒柜拿了一瓶威士忌,给自己的杯子里倒了大半杯,猛灌一口,喉结滚动几下,才放下杯子。
他直视顾庭鸩,声音有些发紧:“哥,你还喜欢吏吏吗?”
顿了顿,又补充道:“或者说,你还喜欢季阁吗?”
空气骤然凝滞。
顾庭鸩的表情没有丝毫波动,唯有指节在膝盖上轻轻叩击的节奏略微一顿。他迎上顾臻楚探究的目光,语气平静:“这不重要。”
“那什么重要?”顾臻楚声音提高了几分,却在顾庭鸩冷淡的注视下气势渐弱。
我们小楚终于发现不对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