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嬷嬷靠在乌木门上,紧紧的捏了捏手中的方巾,她眉头紧拧,额角开始出现细细碎碎的汗珠,殿里点烛光摇曳的令她发晕,她险些站不住。突然,她往殿内快走几步,砰的一下,直直的跪在韶年音的床前,整个人伏在地上。
“主子,老奴罪该万死”
听到这话,韶年音悠悠转醒,她抹了一把嘴角的血,缓缓坐了起来,靠在床头饶有兴趣的盯着巫嬷嬷。
“噢,嬷嬷何罪之有”
听到这话,巫嬷嬷伏的更低了,她额角泛着浑浊的汗珠,不似往日的严肃,几根银丝紧紧的贴在额角。
“老奴未能为主子分忧,竟要主子您以身犯险,这是其一。”
“与主子离了心,这是其二。”
“老奴罪该万死,请主子赐罪”
韶年音勾了勾嘴角,假装咳了几声
“嬷嬷言重了,只是自从母皇去世后,我越发平庸,倒是叫嬷嬷失望了。”
“主子,老奴绝无二心,望主子明鉴”
“我自是知晓,只是……嬷嬷我可当真信得你?”韶年音压低了语气,透出几分威严。
巫嬷嬷抬起头,看着眼前的韶年音,眼里满是深意,心里暗想,陛下果然不一样了,转瞬又有些惆怅。
“陛下,老奴就只剩您一个主子,先皇骁勇善战,英勇非凡,可惜天妒英才,只余您一人。老奴自是望您如先皇一般,可如今这局势,您平庸才是最好的伪装。老奴罪该万死,由着帝师将您养成平庸的性子,老奴望陛下赐死”
“这么说来,嬷嬷是为了朕好?”
“请陛下赐死”
“哈哈,嬷嬷这是做什么,何出此言,朕还得依靠嬷嬷呢!”
韶年音揭开锦被,下床虚扶巫嬷嬷。两人转而坐在了一旁的小榻上。
“老奴多谢主子宽恕”
“来,嬷嬷喝茶”韶年音给巫嬷嬷斟茶了一杯茶,“只是嬷嬷,我有许多不解之处,还望嬷嬷解惑”
巫嬷嬷接过了茶,眼中闪过一丝欣慰,陛下终究是韶家的孩子啊,原以为陛下平庸一辈子也好,可是如有阳曦,谁要月辉?
“老奴绝不隐瞒”
韶年音笑的灿烂,眼眸亮堂堂的,没有了刚刚的半分样子,心中总算有了着落,巫嬷嬷应该是她老妈留给她的人,俗称保皇党,总算是有人可以用了。
“嬷嬷,我已经蛰伏了多年,只是我再平庸下去,不仅会性命不保,更对不起我韶家列祖列宗啊。”韶年音抿了一口茶,瞟了一眼巫嬷嬷。
“主子说的无不道理”
“母皇可有给我留下些什么?”韶年音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不是她贪图些什么,好吧,她就是眼馋,什么武林高手,金银财宝,越多越好,哈哈,等以后不做这该死的皇帝,她就携卷个干净。
“主子,实不相瞒,先皇走的太急,除了这羲和殿里的人,剩下的这些年来,暗中保护主子,早已所剩无几。”
“什么,哦不,我是说,母皇没给我留个暗卫啥的,还有私库什么的”韶年音是真没想到,她老妈真的啥都没给她留?
“主子恕罪”
她懂了,是真的啥都没留,不然巫嬷嬷怎么可能任由原主养成那么个平庸的性子。看来,是真的没有啥要继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