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知用勺子搅着碗里快凉的小米粥，热气在镜片上凝成白雾："班主任说要搞寒假社会实践，得和许昭昭她们组队。"
她把印着学校公章的计划表推过去，封面上"中学生课业压力调研"的红字格外醒目。
沈父夹咸鸭蛋的筷子顿了顿，蛋黄油滴在："又是林疏雨那丫头撺掇的？"他忽然拿起夹在文件里的天文馆门票，"社会实践需要晚上九点去？"
"那是...那是对比不同时段青少年情绪波动。"沈砚知下意识扶了扶眼镜，看见父亲把门票揉成团扔进垃圾桶。
瓷勺碰撞碗沿的脆响让她想起上周被摔碎的星空模型。
林疏雨在雾气蒙蒙的玻璃窗上哈气画星星，看见沈砚知的身影立刻蹦起来。
羽绒服帽子上的貉子毛结满白霜，像顶小雪冠："快快！芋泥波波奶茶要凉了！"
"每天最多两小时，要随时接视频。"沈砚知把围巾拉到鼻尖，呼出的白气沾湿睫毛，"我爸在手机装了定位软件。"
她摸出震动不停的手机，屏幕上跳动着"23:00前回家"的提醒。
货架后突然探出个毛线球似的脑袋："去城西新开的轰趴馆！"
江挽星晃着织错针的彩虹手套，"地下室信号差到连外卖都叫不到！"她鼻尖沾着关东煮的酱汁，活像偷吃的小花猫。
许昭昭默默翻开自制地图："从后门出去，步行七分钟有个社区图书馆。"
她推了推滑落的眼镜，"万一突击检查，就说我们在查资料。"
蹲在地上组装烧烤架的张昊突然抬头："监控录像交给我。"
他掏出个U盘晃了晃，"上周刚黑进安保系统，保证你爸看到的画面全是学习小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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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室的暖气片滋滋作响，林疏雨掀开仿波斯地毯："见证奇迹的时刻！"
带滑轮的木板下露出条暗道，潮湿的霉味混着烤红薯的甜香扑面而来。
江挽星裹着许昭昭的围巾直跺脚："快快快！烟花棒要冻住了！"
手机电筒的光束里，细雪像被惊动的星尘。沈砚知握着滋滋作响的烟花棒，看火星落在林疏雨发梢："你有几根头发烧焦了！"
"正好换个新发型！"林疏雨大笑着用围巾把两人缠成连体婴。
"快许愿！"她们呵出的白雾在零下5度的空气里凝成冰晶，远处张昊突然吹响《小星星》口哨——巡逻车经过。
沈砚知踩着积雪往家跑，羽绒服内袋的烤栗子烫着心口。
密码锁发出"滴滴"声时，书房传来冷硬的质问："调研成果呢？"
"在...在许昭昭U盘里。"她点开张昊伪造的会议记录，背景书架上的《真心话大冒险》被P成《教育心理学》。
照片角落江挽星的丸子头变成毛线球装饰，林疏雨乱入的剪刀手变成书架标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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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在枕头下第三次震动：
22:47【雨宝】：栗子要捂坏了快吃！
22:49【雨宝】：后街关东煮摊换了超——可爱的招财猫！
22:53【雨宝】：我找到老板在收银台后面藏了只三花！
沈砚知把剩余的烟花棒藏进一个储物柜。月光透过百叶窗在地上划出银河般的银纹，像极了林疏雨睫毛上的冰晶。她摸出颗栗子，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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