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竹筷狠狠抽在手背上，沈砚知指尖一颤，瓷勺"当啷"掉进汤碗。滚烫的汤汁溅在寒假计划表上，"寒假计划表"的标题在油渍里模糊成团。
"跟那群不三不四的混在一起能有什么出息？"沈父抽出夹在文件里的星空手链，银链在吊灯下晃出冷光，"上次摔得不够疼是不是？"
沈砚知盯着汤面上浮动的葱花，舌尖死死抵住上颚。这个从小练就的克制动作，此刻却压不住胃里翻涌的酸涩——那手链是林疏雨熬夜编的，每一颗星星里都藏着荧光纸条。
"我都说了小组调研学习。"她听见自己用汇报竞赛课题的语气说谎，"我跟她们几个人一块学习，许昭昭也参加物理竞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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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哥十六岁在《自然》发论文时，可没空玩这种过家家！"沈父扯开领带，金属领带夹折射出手术刀般的寒光。
沈砚知突然站起来，椅子腿在地面刮出刺耳鸣叫。奥赛金牌"咚"地砸在玻璃转盘上，震得汤碗泛起涟漪："那您该把这个烧了！"金牌背面，林疏雨用圆规尖刻的"我的星星"在灯光下忽明忽暗。
瓷碗在脚边炸开的瞬间，她本能地护住右手——上周被碎模型划伤的掌心还没结痂。
碎瓷擦过小腿的刺痛让她想起跨年夜，林疏雨握着她的手点燃烟花棒时说："疼就要喊出来啊！"
"明天就去补习班补习。"父亲扯断了她偷偷戴回的手链，"再让我看见..."
"您最好把监控装在我视网膜上。"她弯腰拾起断裂的银链，金属扣刺破指尖，"毕竟哥哥当年被你逼的吃抑郁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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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锁的阁楼弥漫着陈旧试卷的油墨味。手机屏幕在杂物堆里不断亮起：
20:47【雨宝】：给你带了栗子蛋糕！藏在老地方～
20:53【雨宝】：小猫崽今天会爬了！第一只抓的是你照片！
沈砚知蜷在蒙尘的望远镜旁，北极熊创可贴下的伤口隐隐作痛。她突然抓起被撕碎的两个星期前填写的冬令营申请表，就着地面在碎纸背面写：【等我来找你】。腿上蔓延的干涸的血迹像雪地红梅，在"林疏雨"三个字上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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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染白窗帘时，沈砚知在补习申请表上名字。笔尖穿透三层纸页，在实木桌面上刻出凹痕。经过玄关时，她把修好的手链放在专门私藏的储物盒里，这个储物盒谁都不知道，谁都不曾表露过。
沈砚知蜷缩在房间角落，手机屏幕的冷光映出她颤抖的指尖。林疏雨发来的小猫视频里，三花猫崽正抓着她的证件照蹒跚学步，肉垫在照片上留下浅灰色爪印。她心里感到了一丝慰藉
"咚咚！"
房门被砸响的瞬间，她正在收拾东西。父亲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半小时后王老师来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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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砚知蹲在衣帽间收拾行李，指尖突然触到羽绒服内袋的硬物——林疏雨藏的薄荷糖早已软化。
来到补习班之后，王老师推了推金丝眼镜："今天开始每天六套竞赛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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