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

江司御—宁言知

救护车的鸣笛撕裂暮色时，江司御正跪在血泊里，指缝间不断渗出温热的液体。宁言知苍白的脸枕在他大腿上，睫毛还沾着雨水，嘴角却凝固着诡异的笑意。医护人员将人抬上担架时，他的校服衬衫彻底被染红，露出胸口尚未结痂的齿痕，像是被野兽啃噬过的伤口。

“患者多处骨折，脾脏破裂……”医生的声音混着心电监护仪的滴答声，在急诊室门口炸开。江司御瘫坐在冰冷的长椅上，望着自己满手的血，突然想起小时候替宁言知包扎伤口的场景。那时男孩总爱蹭到他怀里，软软地喊“哥哥疼”，而此刻他连指尖都在颤抖。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班主任发来的消息刺痛双眼：“宁言知家长已经联系上，你现在立刻来办公室解释情况。”走廊尽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转头看见宁言知的养父——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正阴沉着脸走来，手里攥着的手机屏幕还亮着那张模糊的照片。

“江司御，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男人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我供他读书，不是让他和你搞这些不三不四的事情！”江司御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孤儿院破旧的床铺、深夜偷喝的汽水、还有那个失控的初吻——原来在世俗眼里，这些都只是“不三不四”。

手术室的红灯熄灭时，养父已经带着律师离开。医生摘下口罩，语气沉重：“暂时脱离生命危险”江司御跌跌撞撞冲进病房，消毒水的气味混着宁言知身上若有若无的雪松味，刺得他眼眶发酸。病床上的人还没醒，缠着绷带的手却无意识地动了动，像是在寻找什么。

他小心翼翼地握住那只手，指腹抚过腕间结痂的抓痕。记忆突然闪回天台的雨夜，宁言知说“从我第一次在孤儿院见到你，就疯了”。那时他只觉得荒唐，此刻却在心底泛起蚀骨的疼。原来早在某个他未曾察觉的瞬间，少年就将自己的灵魂揉碎了，融进每一个依赖的眼神里。

窗外惊雷炸响，暴雨再次倾盆而下。江司御趴在床边，听着监护仪规律的声响，终于放任泪水砸在床单上。他想起被风卷走的那张写满“哥”字的笔记纸，想起天台边缘宁言知偏执又绝望的眼神——原来有些爱，从一开始就注定要在泥泞里开出带刺的花。

“哥，我爱你”，江司御没有说话，吻上了他的嘴唇，“别去找别人，好不好？我错了，不该威胁你”江司御揉着他的脑袋，“好”

从前的恩怨，在这一刻化为乌有

盛开的花朵，骄阳的刺眼，乌云的消散，少年的重归于好，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