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诺言小腿剧痛,深色的靴裤并不能看得真切。裤腿已被鲜血染成墨黑色。
他依旧抬头寻找着刚才那惊鸿一瞥的女子,难道是眼花了吗?
催马绕着被俘士兵一周,正准备离开的时候,有人拦在马前。
定睛一看,这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正是刚刚救下的女子。这女子是何人?能够混迹在这军队之中。
黎凤歌救救她
黎凤歌不管死活的拦在了那个小将马前,她不知道他是谁,可如今墨画性命垂危,兵士被俘,她只能赌一赌,这个肯救她的小将定会伸手援手。
两国交战,如弱被俘一方示意投降,那么普通士兵通常都不会被杀害。大部分都被放回去种田不再参军。
程诺言也许出于同情弱者,竟鬼始神差的命手下士兵将她们带回营帐。
怕父亲兄弟们担心,并未说出受伤的事情。收兵回营后父亲和兄弟们举杯相庆,程诺言借故回了寝帐。
回了寝帐找来布条与应急药物,简单将伤腿包扎一番。
程诺祥二哥,你让我带回来的那两个在外面候着呢,怎么处置?是要杀了吗?
程诺祥不管不顾进了二哥的营帐,并没有任何通报。抹了抹鼻子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
程诺言听弟弟这么说,还真是惆怅,虽说三弟首次上战场,可他大开杀戒的样子可是比自己还要心狠手辣呢。
程诺言不用你担心了,将她们提上来即可。你去歇息吧。
程诺祥也累了一天了,刚刚与父兄畅饮几杯,赶忙跑到二哥营帐汇报成果。不过看二哥的样子很疲累,也不便多说什么。
黎凤歌和墨画被押解到一个营帐,被按着跪在地上。从小到大除了跪过父皇母后,何曾跪过他人?无论怎么挣扎都是无用功,依旧被按得死死的。
程诺言端坐帐中,借着昏暗的灯光审视面前两人。一人身负重伤,脸色姿态十分勉强。另一人虽身上沾染血渍,却毫发无损,一副不服管教的模样。
许久,黎凤歌见对方没有任何举动,终是耐不住性子。
黎凤歌我妹妹身受重伤,可不可以救救她?
面前突然出声的女人,程诺言倒是扬起嘴角
程诺言救她?可以。
以为他真的肯救人,黎凤歌刚想道谢,却因为被按压着无法抬头。
只见倒影里他伸手叫人拿来了什么东西。
放到眼前,竟然是一副纸笔。
按压的人轻轻松了力,她终能抬头面前端坐于前的男人。
昏黄的油灯下,他的眉眼却如此清晰。和白天第一次看到他时一样的漂亮。
程诺言也仔细观瞧着地下跪着的女子,虽是蓬头垢面,一双大眼睛却是亮得摄人心魄。
程诺言画出地形图,我救她。
再明白不过他是什么意思,他是要自己画出祁国军营的地形图。
倔强的抬头,本想反驳。但转念一想,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墨画现在已经有些支撑不住,必须做些什么了。
望着眼前的地形图,终是伸手拿起笔。
墨画近似疯狂的喊着不让她画出来,不能让公主为了一个小丫鬟而害得祁国大军惨遭重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