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笔,却迟迟不肯动手。不是因为她有什么钢铁般的意志,是她实在不知道要怎么画。
再说就算她真的知道,也是不可能把真实情报提供给敌人的。做为长公主,怎能容忍自己的国家被敌人挫败。
可是如果不想想办法,难道就要由着墨画等死吗?
程诺言玩味的看着她,明知她不可能提供给自己真实准确的情报,只是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就是很想试探她的反应。
对于这初见的女子,他十分好奇。
好奇为何一介柔弱女子竟然混做普通兵士拿起刀枪冲向战场。
正在僵持的时候,黎凤歌突然发现对面的男人好像受伤了。他的脚下有一洼深色的液体。是血吗?
脑子一抽抽,突然说:
黎凤歌你受伤了,流了好多血啊。
说完就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嘴巴,他受不受伤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他可是敌人。
程诺言一愣,她,是在关心自己吗?她关切的口吻,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还未娶亲的他,对女人还是知之甚少,却又十分好奇的。
下意识的将腿后向缩了一下。征战沙场,他从不习惯为些小伤小痛搞得兴师动众。
父亲自小教导他,自古英雄男儿都是顶天立地的,受点伤吃点苦算不得什么。
母亲也是对弟弟们爱护有加,经常帮着母亲照看弟妹。却几乎没有照看他。
程夫人诺言,你大哥性子淡,多跟他说说话哄他开心些。
程夫人诺言,弟弟妹妹由你照顾,娘放心多了。
母亲从小便经常对程诺言说这些,把他当成小大人一样。
因为程诺文生性孤僻桀骜,十分乖僻敏感,父母对他自然多些关照。
而身下的弟弟妹妹又比他年纪小,做为哥哥他也的确理应照顾弟妹。
从小受了伤也都不愿意告诉父母,因为父母都很忙,兄长又只顾着练剑习武,在程诺言的记忆里,很少有人因为他受伤而关注他,更别提过多的关照他。
突然有个女人关心自己的伤势,还是不太适应的。竟有些抗拒。
程诺言想必你也是画不出的,算了。
竟站起身来,急着想要离开。
挥挥手示意将她们二人带离营帐。
黎凤歌一看他要赶她们走,焦急非常。
黎凤歌你救救我妹妹啊,你不是说只要我肯画地形图,你就救我妹妹吗?
程诺言停下脚步,转头盯着她的眼睛。
程诺言你确定,你可以画出我想要的那张图?
黎凤歌一时被他有些摄人的扬声振住了。
他突然一改刚才有些嬉皮的模样,也没了白日救她时的少年英雄。眼前的他,如此认真模样,眉头紧皱,眼神犀利冷酷。
这巨大的疏离感压迫感,难道这才是敌人应该有的样子?
也许只有很短的时间,黎凤歌迅速摒弃这些杂念。
无论如何,眼前最重要的是保住性命,救回墨画。
此时想要传信回祁国求救显然不可能。父皇就算在宫里找翻天也不可能想到此刻她竟然在敌方大营。更不能让敌人知道她是祁国公主,知道了她的身份,怕是会用她来要挟父皇。
黎凤歌我只能保证画出来的是我见过的。我和妹妹刚刚从军,对军中地形虽说略知一二,但也不能保证完全相同。
即不能说完全不知道,也不能说完全知道。折中应该是最稳妥的。
程诺言已经拿出了自认为十分凶悍的神情来对待她,没想到眼前这看似柔弱的女子竟然毫无惧色,还能条理清晰的对答如流。以往自己亲自提审敌军时,男人都不一定能够做到如此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