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闪耀

视频画面晃动得厉害，背景音里充斥着孩子们嬉笑打闹的声音。严浩翔的脸在镜头前一闪而过，接着画面转向一间略显拥挤的教室——二十多个年龄不一的孩子围在三架旧钢琴旁，像一群叽叽喳喳的小麻雀。

"霖霖！看得到吗？"严浩翔的声音从画面外传来，伴随着几声钢琴试音，"今天'星光计划'满月！"

贺峻霖把手机凑近了些，这才想起一个月前严浩翔提过要在维也纳郊区租间教室，免费教低收入家庭的孩子学音乐。当时他正忙着准备期中考试，只当是严浩翔一时兴起的念头。

"严老师！"一个扎着脏辫的小女孩怯生生地拽了拽严浩翔的衣角，"我能弹给镜头看吗？"

"当然可以，露西。"严浩翔调整好手机角度，帮小女孩坐上琴凳，"这位是贺老师，他在中国学法律，特别厉害。"

露西的手指在琴键上犹豫地徘徊，弹了几个单音就卡住了。她急得眼眶发红，严浩翔却轻轻握住她的小手："记得吗？像小鸟落在树枝上..."他引导着女孩的手指，一段简单的《小星星》终于流淌出来。

贺峻霖不自觉地微笑。屏幕里的严浩翔和他印象中那个在琴房熬夜到凌晨的完美主义者判若两人——T恤上沾着颜料，头发乱得像鸟窝，却笑得比任何时候都明亮。

"严浩翔。"视频结束后，贺峻霖发了条语音，"你什么时候学会教小孩的？"

回复是一段嘈杂的录音，背景音里孩子们七嘴八舌地喊着"严老师"，中间夹杂着严浩翔手忙脚乱的声音："等等！马克西米利安！别咬琴键——"

三个月后的深夜，贺峻霖被连续的消息提示音惊醒。严浩翔发来十几条消息，最新一条是："快看邮箱！！！"

附件里是一段精心剪辑的视频。第一个镜头是露西，现在她能流畅地弹奏《欢乐颂》了；接着是总把琴凳当滑梯的双胞胎兄弟，现在正一本正经地二重奏；最后是所有孩子齐唱《小星星》，结尾齐声喊："谢谢严老师！"

贺峻霖正要回复，又一条消息弹出："还有更不可思议的！"下面链接是维也纳当地报纸的电子版，头条赫然写着《中国留学生的音乐星光》，配图是严浩翔被孩子们簇拥的照片。

"露西妈妈是记者..."严浩翔发来一串语无伦次的语音，"我完全不知道她会报道...现在收到好多捐款和志愿者申请...霖霖，这太疯狂了！"

贺峻霖望着屏幕上严浩翔激动的笑脸，突然想起高中时那个说"音乐只是我的跳板"的骄傲少年。他拨通视频，第一句话就是："严老师，需要法律顾问吗？我可以免费服务。"

严浩翔愣了一下，随即笑倒在钢琴椅上："贺律师，你被正式聘用了！"

一周后，贺峻霖收到一个厚厚的信封。里面是孩子们手绘的感谢卡，露西的画上特意画了两个小人——高个子的"严老师"和旁边戴眼镜的"贺老师"，中间用歪歪扭扭的中文写着："谢谢你们发光的星星。"

贺峻霖把画贴在书桌前，想起严浩翔给这个项目取名"星光计划"时说的话："再微弱的星光，聚集起来也能照亮夜空。"现在他明白了，严浩翔找到的不仅是音乐的意义，还有属于自己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