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神进化论

清晨六点十五分，贺峻霖被一阵金属碰撞声惊醒。他迷迷糊糊地摸向身侧，床单已经凉了。厨房方向又传来"砰"的一声闷响，紧接着是严浩翔压低的咒骂。

贺峻霖拖着脚步走到厨房门口，眼前的场景让他瞬间清醒——严浩翔系着崭新的蓝格子围裙，面前摊着三本菜谱，手里举着手机正在拍摄灶台上的平底锅。锅里几片培根正在疯狂卷曲，边缘已经呈现焦黑色。

"你在...直播做饭？"贺峻霖声音沙哑地问。

严浩翔猛地回头，手机"啪嗒"掉在料理台上。镜头里最后定格的是他惊慌失措的脸和冒烟的培根。

"早、早安！"严浩翔迅速关掉录制，"我想做美式早餐..."

贺峻霖走近看了看锅里碳化的培根，又瞥见垃圾桶里几团可疑的黑色物质："第几次尝试了？"

"...第五次。"严浩翔耳朵红了，"前四次蛋都没煎好。"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严浩翔脸上投下条纹状的光影，贺峻霖这才注意到他眼下的青黑。

"你几点起来的？"

"五点？"严浩翔不确定地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冲向烤箱，"等等我的面包！"

烤箱门打开的瞬间，一团黑烟涌出。严浩翔用隔热手套捏出几块焦炭状物体，表情像是目睹了一场悲剧。

贺峻霖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接过那块"面包"看了看："温度调太高了。"他指向烤箱旋钮，"这上面写的是华氏度，不是摄氏度。"

严浩翔呆滞地眨眨眼："所以400度其实是...204摄氏度？"

"差不多能烤砖头的温度。"贺峻霖从橱柜里拿出麦片，"今天先吃这个吧。"

早餐后，贺峻霖在书房整理案件资料，厨房不时传来锅碗瓢盆的碰撞声。中午十二点半，严浩翔神秘兮兮地蒙住他的眼睛："闭眼，有惊喜。"

餐桌上摆着一盘卖相尚可的蛋炒饭，旁边是碗紫菜汤，飘着几粒可疑的黑色颗粒。

"第一次成功！"严浩翔兴奋地宣布，"严格按照菜谱，米饭300克，鸡蛋两个，葱花..."

贺峻霖舀了一勺，咀嚼的动作突然顿住。

"怎么了？"严浩翔紧张地问。

"...你把糖当盐了？"

严浩翔的表情瞬间垮下来，自己尝了一口后立刻吐出来："对不起！我重新做！"

"不用。"贺峻霖又吃了一大口，"甜的也挺特别。"他抬头看见严浩翔自责的眼神，补充道："真的，像扬州炒饭的甜口变种。"

当天晚上，贺峻霖发现书房角落里多了个纸箱，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川菜入门》《零基础中餐》和《科学烹饪原理》。最上面那本《傻瓜川菜》的扉页上，严浩翔用荧光笔标注着："重点练习：红烧排骨（霖霖最爱）"。

深夜两点，贺峻霖起夜时发现厨房灯还亮着。严浩翔站在料理台前，对照着手机视频切土豆丝，案板上已经堆了一小座"土豆条"山——距离"丝"还有相当差距。他专注得没发现贺峻霖站在门口，额前的碎发被汗水粘成一缕一缕的。

"严老师，"贺峻霖轻声说，"钢琴家的手买保险了吗？"

严浩翔吓得差点扔了菜刀："你怎么醒了？"

"再不来，明天物业该投诉我们深夜装修了。"贺峻霖拿起案板上的"土豆条"看了看，"切之前先把底部削平，这样不会滚。"

严浩翔恍然大悟："难怪我老是切歪！"

贺峻霖叹了口气，站到严浩翔身后，双手覆上他拿刀的手："手腕放松，刀往前推的时候用力..."他的呼吸拂过严浩翔的耳际，感受到掌下的手臂肌肉突然绷紧。

"这样？"严浩翔声音有点抖。

"嗯，再薄一点..."

最终那晚他们切完了两个土豆，成果勉强能称之为"丝"。严浩翔坚持要炒出来尝尝，结果咸得发苦。贺峻霖却吃得干干净净，最后严浩翔抢过盘子："别吃了，明天我继续练习。"

三个月后的周末早晨，贺峻霖被香气唤醒。餐桌上摆着金黄酥脆的煎饺、嫩滑的蒸蛋和两碗皮蛋瘦肉粥。严浩翔系着围裙站在灶台前，正熟练地颠勺，锅里是滋滋作响的葱油饼。

"尝尝？"严浩翔夹起一块葱油饼递到贺峻霖嘴边，眼睛亮得像是等待表扬的小学生。

贺峻霖咬了一口，酥脆的外皮包裹着香软的內里，咸淡适中，葱香四溢。他惊讶地挑眉："你去上新东方了？"

"秘密特训。"严浩翔得意地展示手机相册——全是烹饪视频的观看记录，最早一条是《如何正确使用食盐》。

贺峻霖突然想起什么，打开冰箱下层，果然发现十几个保鲜盒，每个都贴着标签："失败品A23号-过咸""失败品B07号-焦糊"。最里面有个单独的盒子，标签写着："第一个成功作品-2023.5.18"，里面是块已经干硬的葱花饼。

"这都留着？"贺峻霖喉头发紧。

严浩翔从背后环住他："当然，这都是我爱你的..."

"证据"二字被贺峻霖转身的吻堵了回去。锅里的葱油饼发出轻微的焦糊声，但谁在乎呢？比起完美的早餐，他们已经有了更珍贵的收获——那个愿意为他从零开始学做饭的严浩翔，比任何米其林大厨都值得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