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倾盆,蓝花楹的花瓣在狂风中四散飘零。许棠攥紧手中的发箍,指腹摩挲着内侧用荧光笔写着的“救救我”三个字。雨水顺着她的发梢滴落,在楼顶的水泥地面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八个人影在雨幕中若隐若现,各自保持着微妙的距离。张极站在最靠近楼梯的位置,他紧抿着嘴唇,腕间的绷带已经被雨水浸透,深色的痕迹让人无法分辨是血还是水。左航靠在护栏边,他的手掌在生锈的金属上用力按压,指尖泛白却丝毫不觉疼痛。
"你们凭什么不告诉我青山精神病院的事?"许棠的声音被雨声淹没了一半,但她的眼神却异常清晰。穆祉丞向前迈了一步,试图抓住她的手臂,却被她敏捷地避开。他的眉头皱起,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却始终没有收回悬在半空的手。
积水中的蓝花楹花瓣打旋着向楼顶边缘流动,朱志鑫弯腰捡起一片,却发现它已经支离破碎。他咬了咬牙,声音里带着几分懊恼:"我们是想保护你。"这句话似乎触碰到某个开关,张极猛地转身,他的眼神锐利得像要刺穿什么。
"保护?"张极冷笑一声,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左航,你说说你是怎么'保护'的?那天在图书馆,要不是我及时赶到......"他的话还未说完,左航已经大步上前,双手死死扣住护栏:"我怎么知道那个老东西会突然出现!至少我在场,不像某些人只会躲在监控后面分析!"
张极的脸色骤然阴沉,他猛地扯开手腕上的绷带,露出尚未愈合的伤口。鲜血混着雨水流淌,将白色的绷带染成暗红色。余宇涵想要上前阻止,却被穆祉丞抬手拦住。雨水拍打着每个人的肩头,谁都没有注意到耳后的疤痕正在悄然渗血。
"够了!"许棠的声音突然拔高,她向前走了两步,手中的发箍掉落在地,发出细微的声响。她的目光扫过每个人的脸,最后停留在张极还在滴血的手腕上。"你以为隐瞒就能解决问题吗?你们到底知不知道......"她的声音哽住了,视线落在地上的监护文件上。
文件被风吹动,边缘已经浸湿卷曲。许棠蹲下身想要拾起,却发现母亲签名旁有一行小字正在雨水冲刷下逐渐显现。“别让她一个人”,这几个字像是烧红的铁签,瞬间刺痛了她的心脏。她的手指僵在半空,迟迟没有触碰那张纸。
救护车的鸣笛声渐渐接近,红蓝相间的灯光穿透雨幕,在每个人脸上投下不安的阴影。苏新皓站在最远处,他习惯性地摆弄着衣角,这个动作让露出来的针眼更加显眼。张泽禹看着他的举动,轻轻叹了口气,却什么也没说。
许棠缓缓站起身,雨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和泪水混在一起分辨不清。她环视一圈,目光所及之处每个人都显得格外狼狈。穆祉丞的衬衫已经完全湿透,贴在身上显出消瘦的轮廓;朱志鑫不停地揉搓着手中的花瓣,直到它彻底碎裂;张峻豪站在角落里,他的手指在一截断掉的发箍上无意识地摩挲。
暴雨打得地面发出密集的啪啪声,许棠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她向前迈出一步,脚下的积水溅起细小的水花,又在下一秒被新的雨水填满。没有人说话,只有雨声和急促的脚步声混杂在一起。
八个人耳后的月牙形疤痕同时开始渗血,鲜红的颜色在苍白的皮肤上格外刺眼。张极第一个察觉到异常,他伸手摸了摸耳后,指尖沾上了血迹。其他人也陆续发现,但没有人停下脚步,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驱使着往同一个方向移动。
街道上传来的救护车鸣笛声越来越清晰,灯光在雨幕中时隐时现。许棠走在最前面,她的每一步都带起细小的水花,溅湿了裤脚。没有人再试图解释或是争辩,只剩下雨声和脚步声在空旷的楼顶回荡。
Mu新书怎么没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