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纱帘洒进厨房时，秦昭正用银质餐刀将三文鱼切成均匀的薄片。黑猫蹲在料理台上，尾巴尖有节奏地拍打着大理石台面，琥珀色的竖瞳紧盯着鱼肉滑落的轨迹。
"刀工退步了。"黑猫突然开口，"第三片厚度误差0.2毫米。"
秦昭手腕微顿，刀锋在砧板上折射出一道冷光："你装载了美食测评模块？"
"退休金总得增值。"黑猫抬起前爪舔了舔，"顺便提醒，季微尘把花园喷泉染成了彩虹色。"
落地窗外，青年画家正踮着脚往水池里倒颜料。阳光穿过飞舞的色粉，在他白衬衫上投下斑斓的光斑。327号警员举着水管在旁边待命，制服外套沾满了彩色手印。
"前辈！"季微尘透过玻璃门挥手，"我在做环境艺术！"
秦昭放下餐刀，液晶屏的购物清单自动弹出：【09:30 超市采购】。他扫过突然多出的二十七项零食类目，目光停在"特级金枪鱼罐头×10"的加粗字体上。
"系统。"
"在呢亲~"黑猫的机械音突然切换成甜腻客服腔，"今日特惠满299减50，建议囤积猫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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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市冷气开得很足。秦昭推着金属购物车穿过生鲜区，车篮里蹲着的黑猫正在用爪子划拉电子屏："酸奶要蓝莓味的，罐头要..."
"闭嘴。"
"喵的！退休协议第4.3条写明..."
327号警员突然从货架后探出头，制服衬衫领口别着卡通猫爪徽章："秦先生！冷冻区有试吃活动！"他手里举着插满牙签的托盘，上面摆着切成星星形状的和牛肉。
"警用执法记录仪，"秦昭捏起一块牛肉，"现在用来拍促销标签？"
"内存卡满了案发现场照片。"327号不好意思地挠头，"苏医生说应该记录美好事物..."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季微尘正偷偷把"特价"标签贴到进口颜料架上。
"艺术投资要讲究性价比。"青年画家小声辩解，手指沾着不知何时蹭到的钴蓝色。他的卫衣口袋里露出半截画笔，笔杆上刻着【0413赠】的细小字样。
秦昭转身走向酒水区，购物车突然一沉。黑猫不知何时打开了车载智能系统，液晶屏闪烁着【最优路线规划中...】的字样。
"右转15米有猫零食促销。"毛茸茸的爪子拍着导航图，"等等，那个穿玩偶服的是不是典狱长？"
促销堆头前，棕熊玩偶正笨拙地整理货架。当秦昭经过时，玩偶头套突然转了180度，露出后背的电子屏：【养老院外出实践日】。
"金枪鱼罐头在A-12货架。"电子熊发出变调的声音，"顺便，你家的猫昨晚..."
"喵嗷！"黑猫炸毛跳上车把手，"诽谤！那是艺术鉴赏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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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藏柜的玻璃蒙着薄雾。秦昭正在比对生产日期，衣袖突然被轻轻拽住。季微尘鼻尖上沾着一点铬黄色，手里捧着盒装草莓："前辈，这个在打折。"
标签上的【第二件半价】被人用马克笔改成【和0413号分享更美味】。秦昭拿起草莓盒，底部粘着张便签纸，上面画着Q版三人一猫的野餐图。
"苏医生说要补充维生素。"327号警员往推车里放了两盒牛奶，警徽在冷藏柜灯光下微微发亮，"对了，典狱长让我问..."
"不约。"秦昭把草莓放回货架，"上周的象棋残局他还没认输。"
黑猫突然竖起耳朵："海鲜区！"它闪电般窜出去，撞翻了促销堆头的纸盒。玩偶熊手忙脚乱去扶，头套掉下来露出里面的老式机器人，生锈的关节发出"咔咔"声响。
"警告！"机器人捡起头套，"检测到未登记宠物..."
"根据《超市管理条例》第3条，"黑猫蹲在帝王蟹展示柜上，"展示品也算商品。"
警报器突然大作。海鲜区的鱼缸里，三条东星斑正用尾巴拍打玻璃，其中一条嘴里还叼着【特价】标签。
"不是我！"季微尘把颜料藏到身后，"这次真的不是！"
327号警员条件反射地摸向腰间，却只掏出一包小熊软糖。他尴尬地清了清嗓子："那个...要疏散群众吗？"
秦昭按下购物车上的【结账】键，电子屏弹出账单：【帝王蟹×1，特价草莓×2，猫罐头×10...】最下方有行小字：【养老基金支付-折扣率50%】。
"走了。"他拎起试图顺走龙虾的黑猫，"回去修喷泉。"
玻璃门外，阳光正好。季微尘小跑着追上来，颜料在塑料袋里叮当作响："前辈，回去能教我煎牛排吗？"
"喵！本机申请旁观！"
"我、我可以负责摆盘！"
秦昭抬手拦下出租车，后视镜里映出超市门口——棕熊玩偶正扶着掉落的头套，电子屏闪过最后一行字：【下次还约象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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