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世界的任务完成后,林夏选择回到了系统空间。“系统我还有多久能攒够复活丹的积分。”林夏问,“宿主目前积分500,复活单40000积分,再接再厉。”系统回答。“进入下一个世界吧。”林夏说着在操作面板上点了几下。
林夏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躺在雕花拔步床上。窗外传来更夫悠长的梆子声,她低头看着自己裹着月白色中衣的手,突然听见门轴转动的轻响。
“姑娘醒了?”身着藏青长衫的书生推门而入,手中的青瓷碗冒着热气,“在下沈砚之,见姑娘昏倒在山路上,斗胆相救。”
林夏望着他腰间的双鱼玉佩,突然头痛欲裂。这次的记忆碎片显示,原主是个被山贼掳走的官宦千金,在逃跑时坠崖失忆。
“叮!主线任务:帮助沈砚之考取状元。任务期限:三个月。失败惩罚:扣除5年寿命。”
林夏看着系统面板上突然出现的科举倒计时,突然发现窗外飘起了鹅毛大雪。三个月后的春闱,对于毫无功名在身的沈砚之来说,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雕花拔步床的帷幔被夜风掀起一角,林夏盯着帐顶绣的并蒂莲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被角。更声敲过子时三刻,窗外的雪片仍扑簌簌砸在窗纸上,像无数只急于报信的飞蛾。
沈砚之搁笔的声音传来时,她正对着系统面板上跳动的"89天07:42:13"出神。青布棉袍裹着单薄的肩,书生垂眼吹凉碗里的山药粥,青瓷碗底映着他眼下淡淡的青黑:"姑娘若嫌粥淡,灶间还有半块红糖。"
"沈公子..."林夏忽然开口,看着对方握匙的手顿在半空,"你可曾看过近十年的春闱墨卷?"
沈砚之抬眼,烛火在他镜片上晃出细碎的光。这双眼睛生得极清,眼尾微挑如寒潭落雪,此刻却凝着几分困惑:"墨卷...自然读过。只是坊间刻本多有错漏,去年在州府书肆见着吏部尚书的程墨,索价五两银子..."
五两银子。林夏在心里换算着,原主记忆里,这足够普通人家半年的用度。她指尖掐进掌心,突然想起系统提示里那句"毫无功名在身"——沈砚之不过是个连童生试都未考过的寒士,三个月后却要直接冲刺春闱,这本身就是个笑话。
"把你记得的真题写下来。"她扯过案头的宣纸,玉扳指在砚台里蘸了蘸墨,"从正德十五年开始,经义、策论、诗赋,能想起多少算多少。"
沈砚之看着她握笔的姿势微微怔住。寻常闺阁女子执笔多是三指虚拢,她却像男子般五指实握,笔锋在纸上落下时力透纸背:"姑娘...从前读过书?"
"读过些杂书。"林夏头也不抬,原主记忆里确实有半卷《孟子》的底子,但此刻她脑中翻涌的,却是前世备考公务员时背过的时政热点。笔尖在"天灾对策"四个字上顿了顿,忽然想起系统说的"主线任务",喉间泛起一丝苦涩——若完不成,可是要折五年阳寿的。
雪粒子打在窗棂上沙沙作响。沈砚之忽然从柜中取出半本破旧的《大明会典》,书页间夹着干枯的槐叶:"三年前在城隍庙外,见老学究卖这残本,央了半日才肯五文钱卖给我。"他指尖划过泛黄的书页,声音轻得像雪,"里面的《食货志》《职官志》,我都抄了三遍。"
林夏看着他手腕上露出的补丁,突然想起自己醒来时穿的月白色中衣,领口绣着半枝残梅——分明是件旧衣,却洗得极干净。系统说原主是官宦千金,可此刻身处的小屋,除了一张雕花床,便只有两排摆满手抄书卷的木架,墙角炭盆里的余火忽明忽暗,映得满室清寒。
"明日起,我替你拟日程。"她将写满真题的宣纸推过去,指尖点在"策论"二字上,"经义贵乎新,策论贵乎实。你看正德十五年那道'河患治理',状元卷里引了《禹贡》却落点在疏通漕运,这才是考官想看到的..."
沈砚之忽然抓住她的手腕,温热的掌心覆在冰凉的脉门上:"姑娘的手怎的这般凉?"他惊觉失礼,慌忙松手,耳尖却在烛火下泛起薄红,"我去添些炭..."
"不用。"林夏按住他欲起的手,触到他袖中硬邦邦的木板——原是用木板当袖套,抵御冬寒。她忽然想起系统面板上的"道具栏",指尖在掌心虚点两下,竟真的弹出半透明的菜单,只是除了"任务倒计时"外,其余都是灰色的锁状图标。
"沈公子可曾考过童生?"她收回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双鱼玉佩,温润的玉质让她心头一跳——这玉佩原是原主贴身之物,此刻在掌心泛着微光,竟与系统界面的色调隐隐呼应。
沈砚之摇摇头,重新坐回矮凳:"十六岁那年,县试前夜家中遭了贼,笔墨纸砚被抢个精光。"他低头拨弄着炭盆,火星溅在袖口上烧出小洞,"后来在私塾替人抄书,攒了三年钱,却听说今年童生试要交二两保结银..."
二两银子。林夏咬住唇。春闱虽不限制考生资格,但若无生员身份,连乡试都考不了,更遑论直接考会试。系统所谓的"帮助沈砚之考取状元",根本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除非...
"你等我。"她忽然掀开被子,踩着木屐往衣柜走去。原主的衣箱里只有两三件旧衣,最华贵的是件鸦青色夹袄,领口绣着缠枝莲纹。她抖开衣服,从夹层里摸出个绣囊,倒出五颗东珠——这是原主坠崖时唯一的首饰。
"明日一早,你带着东珠去州府。"她将绣囊塞进沈砚之手里,触到他掌心的薄茧,"找间当铺换银子,先捐个监生。"见对方怔住,又补了句,"我记得...国子监监生可直接参加乡试。"
沈砚之的手指在绣囊上收紧,忽然抬头:"姑娘怎会知道这些?"他的目光落在她腰间的双鱼玉佩上,镜片后的瞳孔微微收缩,"这玉佩...可是苏州织造局的纹样?"
林夏心中一凛。原主的记忆碎片里,确实闪过朱漆大门上的"织造府"匾额。她按住玉佩,突然头痛欲裂,系统界面在眼前模糊成一片,唯有倒计时的红色数字格外刺眼:89天07:21:45。
"别问太多。"她深吸口气,强迫自己聚焦在眼前的书生身上,"你只需要知道,我要你三个月后站在金銮殿上。"指尖划过他手抄的《食货志》,忽然想起一事,"明日换了银子,除了捐监生,再买些麻纸。我要把近十年的策论真题分类整理,你需每日写一篇,由我批改。"
沈砚之望着她眼中灼灼的光,忽然笑了。这是他救下她后第一次笑,清寒的眉眼弯成初融的春水:"姑娘昏迷时,一直在念'来不及了'。"他指尖抚过她写的真题,墨迹未干的"民生"二字在烛光下泛着暖意,"那时我便想,或许你是上天派来的福星。"
雪不知何时停了。林夏看着他低头吹粥的模样,突然发现他鬓角沾着片雪花,像朵迟开的梅。系统面板再次浮现,倒计时变成89天07:15:30,而她的指尖,还残留着他掌心的温度。
寅时三刻,沈砚之趴在案上睡着了,怀里抱着那本《大明会典》。林夏替他披上半旧的棉袍,忽然注意到他鞋底磨出的破洞,脚趾头正从里面探出来。她摸了摸绣囊里剩下的三颗东珠,想起系统说的"失败惩罚",忽然觉得这雪夜格外漫长。
窗外传来更夫打梆子的声音,第五声,卯时了。林夏吹灭烛火,黑暗中,双鱼玉佩突然发出微光,系统界面再次浮现,这次多了行小字:"支线任务:查明双鱼玉佩的来历。奖励:解锁系统商城。"
她摸着温润的玉佩,忽然想起沈砚之看它时的眼神。或许,这玉佩不仅是原主的信物,更是解开这场科举困局的关键。雪光映在窗纸上,像张铺开的素笺,等着他们在上面写下命运的轨迹。
卯时初刻,沈砚之在梦中呓语,模糊的音节里,似乎有"河患""漕运"之类的词。林夏靠在床头,看着系统倒计时,突然发现自己的掌心还留着他握过的温度。三个月,89天,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足够让一个寒士蜕变成状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