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 周三的午后，阳光炽烈得刺眼。
Amy站在B同学家的别墅门前，抬手按响门铃时，指节在阳光下泛着近乎透明的苍白。她今天特意穿了一条素白的棉布连衣裙，裙摆随着微风轻轻晃动，像一片无辜的云。黑发柔顺地披在肩上，没有多余的装饰，只在耳后别了一枚小小的珍珠发夹。
**叮咚——**
门铃的回音在空旷的庭院里消散。
过了片刻，门内传来高跟鞋敲击大理石的清脆声响。
“谁啊？“
开门的是一位年轻女人——如果“母亲“这个词能用来形容她的话。她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浓密的栗色卷发垂在裸露的肩头，身上套着一件贴身的真丝睡袍，领口开得很低，露出锁骨上还未消退的暧昧红痕。她的指甲涂着艳丽的玫红色，此刻正不耐烦地敲击着门框。
Amy微微睁大眼睛，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与歉意。
“您好，“她的声音轻柔得像羽毛拂过，“我是B的同学，听说她最近身体不舒服，想来看看她。“
女人的目光在Amy身上扫了一圈，从她干净的白色小皮鞋，到手里捧着的精致礼盒，最后定格在那张不施粉黛的脸上。她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同学？“她的语调微微上扬，“B没提过有你这么可爱的朋友啊。“
Amy腼腆地低下头，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我们...不是一个班的。“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礼盒的缎带，“但听说她请假很久了，有点担心...“
女人突然笑出声，伸手拢了拢睡袍的领口。“那丫头整天装病逃学，“她转身朝屋内走去，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清脆的节奏，“等着，我上去叫她——“
“不用了！“
Amy的声音突然提高了一度，又立刻恢复成轻柔的模样。她将礼盒往前递了递，“这是...一点心意。能麻烦您转交给她吗？“
盒子包装得很精致，纯白的底色上缠绕着银灰色缎带，正中央别着一朵小小的永生花。女人接过时，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像是雪松混合着某种甜腻的花香。
“还挺沉，“她掂了掂盒子，“装的什么？“
Amy的嘴角扬起一个羞涩的弧度。“一些...能让心情变好的东西。“她的目光越过女人的肩膀，望向别墅内旋转楼梯的阴影处，“希望B能早点回学校。“
女人意味深长地笑了。“我会转交的。“她倚在门框上，睡袍的缝隙间露出修长的小腿，“要不要进来坐坐？她爸爸今晚不回家哦。“
“不了，“Amy后退一步，裙摆轻轻摆动，“我还有补习班。“
转身离开时，她能感觉到女人的目光一直追随着自己的背影。直到走出庭院大门，拐过街角，那种被注视的灼热感才终于消失。
Amy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屏幕亮起，显示着一条三分钟前发送成功的消息：
**[礼物已送达。]**
她轻轻点击屏幕，将聊天记录彻底删除。一阵风吹过，掀起她洁白的裙角，露出膝盖上已经结痂的伤疤——那是三个月前，B同学把她推下楼梯时留下的。
远处的别墅二楼，窗帘微微晃动了一下。
盒子里装的不是什么礼物。
而是B同学曾经最爱的那只狗，倒不如说是她亲生母亲离婚前留给她的礼物——三个月前失踪的那只。
不久前：
黄昏的树林边缘，夕阳将树影拉得很长，像无数只伸展的鬼手。Amy蹲在路边排水沟旁，盯着那只正在嗅闻垃圾袋的白色博美犬。小狗的毛发沾满泥浆，但脖子上那个镶着水钻的宠物牌依然闪闪发亮——上面刻着「Bella」，正是B同学在社交账号上炫耀过无数次的“女儿“。
“找到你了呢...“Amy的声音甜得像融化的蜜糖。她伸出涂着透明指甲油的手指，轻轻勾了勾，“过来，小可爱。“
小狗警惕地竖起耳朵，但当她从口袋里掏出半根火腿肠时，湿漉漉的黑鼻子立刻抽动起来。它蹒跚着靠近，粉色舌头卷走食物的瞬间，Amy突然掐住了它的后颈。
“乖。“她微笑着从书包侧袋抽出美工刀，金属外壳在夕阳下泛着橙红的光，“很快就不痛了。“
刀片推出的咔嗒声惊动了小狗，它开始疯狂挣扎，但Amy的膝盖已经压住了它的后半身。第一刀刺入脖颈时，温热的血喷在她雪白的校服衬衫上，绽开一串猩红的梅花。小狗的惨叫像被掐断的哨音，很快变成气管漏气的“嗬嗬“声。
“对不起呀，“Amy歪着头继续切割，刀刃刮过脊椎时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谁让你主人喜欢在更衣室堵我呢？“她捏起一只抽搐的狗爪，仔细端详上面精致的宠物美甲，“这么贵的指甲油...她一定很爱你吧？“
书包里的数学课本被血浸透，扉页上「Amy的所有物」的钢笔字迹在血浆中晕开。当她拎着狗尾巴将残骸丢进书包时，一节肠管挂在了拉链齿上，像条诡异的装饰穗子。
远处传来自行车铃声，Amy迅速用湿巾擦净脸颊。路过的小学生好奇地张望时，只看见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学姐，正弯腰轻抚书包上可爱的兔子挂件。
“要小心野狗哦。“学姐温柔地提醒，阳光下她的虎牙闪着瓷白的光，“最近好多宠物失踪呢。“
「物归原主，下次轮到你了」
现在它回来了，以一种永恒的方式。
###**《无法丢弃的礼物》**
B同学盯着桌上的盒子，手指悬在半空，迟迟不敢掀开盖子。
盒子的包装很精致，纯白的底色上缠绕着银灰色缎带，和她曾经为Bella定制的生日礼盒一模一样。但此刻，盒子的边缘渗出几滴暗红色的液体，在桌布上晕开一小片污渍。
她颤抖着解开缎带，掀开盒盖的瞬间，一股刺鼻的防腐剂气味扑面而来。
**——是Bella。**
她的小狗，她最心爱的宠物，此刻正静静地躺在盒子里，被制成了标本。
Bella的毛发被梳理得一丝不苟，甚至还戴着那枚她亲手挑选的粉色蝴蝶结。可它的眼睛——那双曾经湿漉漉的、充满灵气的黑眼睛——现在却变成了两颗毫无生气的玻璃珠，僵硬地嵌在眼眶里。它的嘴巴微微张开，露出被人工缝合的牙龈，仿佛在无声地尖叫。
B同学的手指猛地缩回，喉咙里挤出一声破碎的哽咽。她踉跄着后退两步，撞翻了身后的椅子。
**“这……这是什么？！”**
她的指尖发抖，想碰却又不敢碰，只能死死攥住自己的衣角，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的肉里。愤怒像岩浆一样在胸腔沸腾，可更深处，却涌上一股刺骨的寒意——
**Amy知道这是她的狗。**
**Amy故意把它做成这样送回来。**
**这是警告。**
她猛地抓起盒子，想要狠狠摔在地上，想要把它扔进垃圾桶，想要一把火烧掉——可就在她抬起手的瞬间，她看到了Bella脖子上挂着的宠物牌。
**「Bella is Mommy's Girl」**
那是她亲手挂上去的。
她的动作僵住了。
愤怒、恐惧、恶心、痛苦——所有情绪在胸腔里绞成一团，最终化为一种诡异的冷静。
她缓缓放下盒子，指尖轻轻抚过Bella的毛发。
**“……我不会丢掉的。”**
她的声音很低，像是在对狗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
**“我会好好收着。”**
**“直到……”**
她没有说完，只是轻轻合上盒盖，将它放进了自己的衣柜最深处。
那里，黑暗将永远包裹着这份扭曲的“礼物”。
客厅的窗帘半拉着，午后的阳光被过滤成昏黄的薄雾，在木地板上投下细密的光斑。Bill坐在茶几前，骨节分明的手指正捏着一把微型螺丝刀，小心翼翼地调整着电路板上的铜线。他的袖口卷到手肘，露出小臂上几道淡色的旧疤，在阳光下泛着珍珠母般的光泽。
Amy赤着脚从厨房走来，手里捧着半碗没吃完的草莓冰淇淋。她轻巧地跨过地上散落的电线，像只猫一样蜷进沙发角落，膝盖抵着哥哥的肩膀。
“礼物送到了，“她用塑料勺戳着融化的粉色奶油，“B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Bill没有抬头，镊子尖轻轻拨开一条过热的电阻丝：“你留字条了？“
“当然~“Amy的脚尖愉悦地晃了晃，“就写在她最爱的玻璃眼珠里。“她突然俯身，发梢扫过Bill正在焊接的触点，“这个能炸飞整个房子吗？“
“别动。“Bill用胳膊肘挡开她，吹走电路板上细小的金属碎屑，“定向爆破，只要毁掉储物柜区域。“他顿了顿，镊子尖点了点连接计时器的红蓝导线，“化学组那边偷偷带来的硝酸甘油，比家用炸药稳定。“
电视里传来晚间新闻主持人机械的播报声：“...警方确认连环杀人案凶手已停止活动，但提醒女性市民仍需保持警惕...“
Amy突然咯 周三的午后，阳光炽烈得刺眼。
Amy站在B同学家的别墅门前，抬手按响门铃时，指节在阳光下泛着近乎透明的苍白。她今天特意穿了一条素白的棉布连衣裙，裙摆随着微风轻轻晃动，像一片无辜的云。黑发柔顺地披在肩上，没有多余的装饰，只在耳后别了一枚小小的珍珠发夹。
**叮咚——**
门铃的回音在空旷的庭院里消散。
过了片刻，门内传来高跟鞋敲击大理石的清脆声响。
“谁啊？“
开门的是一位年轻女人——如果“母亲“这个词能用来形容她的话。她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浓密的栗色卷发垂在裸露的肩头，身上套着一件贴身的真丝睡袍，领口开得很低，露出锁骨上还未消退的暧昧红痕。她的指甲涂着艳丽的玫红色，此刻正不耐烦地敲击着门框。
Amy微微睁大眼睛，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与歉意。
“您好，“她的声音轻柔得像羽毛拂过，“我是B的同学，听说她最近身体不舒服，想来看看她。#
女人的目光在Amy身上扫了一圈，从她干净的白色小皮鞋，到手里捧着的精致礼盒，最后定格在那张不施粉黛的脸上。她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同学？“她的语调微微上扬，“B没提过有你这么可爱的朋友啊。“
Amy腼腆地低下头，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我们...不是一个班的。“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礼盒的缎带，“但听说她请假很久了，有点担心...“
女人突然笑出声，伸手拢了拢睡袍的领口。“那丫头整天装病逃学，“她转身朝屋内走去，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清脆的节奏，“等着，我上去叫她——“
“不用了！“
Amy的声音突然提高了一度，又立刻恢复成轻柔的模样。她将礼盒往前递了递，“这是...一点心意。能麻烦您转交给她吗？“
盒子包装得很精致，纯白的底色上缠绕着银灰色缎带，正中央别着一朵小小的永生花。女人接过时，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像是雪松混合着某种甜腻的花香。
“还挺沉，“她掂了掂盒子，“装的什么？“
Amy的嘴角扬起一个羞涩的弧度。“一些...能让心情变好的东西。“她的目光越过女人的肩膀，望向别墅内旋转楼梯的阴影处，“希望B能早点回学校。“
女人意味深长地笑了。“我会转交的。“她倚在门框上，睡袍的缝隙间露出修长的小腿，“要不要进来坐坐？她爸爸今晚不回家哦。“
“不了，“Amy后退一步，裙摆轻轻摆动，“我还有补习班。“
转身离开时，她能感觉到女人的目光一直追随着自己的背影。直到走出庭院大门，拐过街角，那种被注视的灼热感才终于消失。
Amy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屏幕亮起，显示着一条三分钟前发送成功的消息：
**[礼物已送达。]**
她轻轻点击屏幕，将聊天记录彻底删除。一阵风吹过，掀起她洁白的裙角，露出膝盖上已经结痂的伤疤——那是三个月前，B同学把她推下楼梯时留下的。
远处的别墅二楼，窗帘微微晃动了一下。
盒子里装的不是什么礼物。
而是B同学曾经最爱的那只狗，倒不如说是她亲生母亲离婚前留给她的礼物——三个月前失踪的那只。
不久前：
黄昏的树林边缘，夕阳将树影拉得很长，像无数只伸展的鬼手。Amy蹲在路边排水沟旁，盯着那只正在嗅闻垃圾袋的白色博美犬。小狗的毛发沾满泥浆，但脖子上那个镶着水钻的宠物牌依然闪闪发亮——上面刻着「Bella」，正是B同学在社交账号上炫耀过无数次的“女儿“。
“找到你了呢...“Amy的声音甜得像融化的蜜糖。她伸出涂着透明指甲油的手指，轻轻勾了勾，“过来，小可爱。“
小狗警惕地竖起耳朵，但当她从口袋里掏出半根火腿肠时，湿漉漉的黑鼻子立刻抽动起来。它蹒跚着靠近，粉色舌头卷走食物的瞬间，Amy突然掐住了它的后颈。
“乖。“她微笑着从书包侧袋抽出美工刀，金属外壳在夕阳下泛着橙红的光，“很快就不痛了。“
刀片推出的咔嗒声惊动了小狗，它开始疯狂挣扎，但Amy的膝盖已经压住了它的后半身。第一刀刺入脖颈时，温热的血喷在她雪白的校服衬衫上，绽开一串猩红的梅花。小狗的惨叫像被掐断的哨音，很快变成气管漏气的“嗬嗬“声。
“对不起呀，“Amy歪着头继续切割，刀刃刮过脊椎时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谁让你主人喜欢在更衣室堵我呢？“她捏起一只抽搐的狗爪，仔细端详上面精致的宠物美甲，“这么贵的指甲油...她一定很爱你吧？“
书包里的数学课本被血浸透，扉页上「Amy的所有物」的钢笔字迹在血浆中晕开。当她拎着狗尾巴将残骸丢进书包时，一节肠管挂在了拉链齿上，像条诡异的装饰穗子。
远处传来自行车铃声，Amy迅速用湿巾擦净脸颊。路过的小学生好奇地张望时，只看见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学姐，正弯腰轻抚书包上可爱的兔子挂件。
“要小心野狗哦。“学姐温柔地提醒，阳光下她的虎牙闪着瓷白的光，“最近好多宠物失踪呢。“
「物归原主，下次轮到你了」
现在它回来了，以一种永恒的方式。
###**《无法丢弃的礼物》**
B同学盯着桌上的盒子，手指悬在半空，迟迟不敢掀开盖子。
盒子的包装很精致，纯白的底色上缠绕着银灰色缎带，和她曾经为Bella定制的生日礼盒一模一样。但此刻，盒子的边缘渗出几滴暗红色的液体，在桌布上晕开一小片污渍。
她颤抖着解开缎带，掀开盒盖的瞬间，一股刺鼻的防腐剂气味扑面而来。
**——是Bella。**
她的小狗，她最心爱的宠物，此刻正静静地躺在盒子里，被制成了标本。
Bella的毛发被梳理得一丝不苟，甚至还戴着那枚她亲手挑选的粉色蝴蝶结。可它的眼睛——那双曾经湿漉漉的、充满灵气的黑眼睛——现在却变成了两颗毫无生气的玻璃珠，僵硬地嵌在眼眶里。它的嘴巴微微张开，露出被人工缝合的牙龈，仿佛在无声地尖叫。
B同学的手指猛地缩回，喉咙里挤出一声破碎的哽咽。她踉跄着后退两步，撞翻了身后的椅子。
**“这……这是什么？！”**
她的指尖发抖，想碰却又不敢碰，只能死死攥住自己的衣角，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的肉里。愤怒像岩浆一样在胸腔沸腾，可更深处，却涌上一股刺骨的寒意——
**Amy知道这是她的狗。**
**Amy故意把它做成这样送回来。**
**这是警告。**
她猛地抓起盒子，想要狠狠摔在地上，想要把它扔进垃圾桶，想要一把火烧掉——可就在她抬起手的瞬间，她看到了Bella脖子上挂着的宠物牌。
**「Bella is Mommy's Girl」**
那是她亲手挂上去的。
她的动作僵住了。
愤怒、恐惧、恶心、痛苦——所有情绪在胸腔里绞成一团，最终化为一种诡异的冷静。
她缓缓放下盒子，指尖轻轻抚过Bella的毛发。
**“……我不会丢掉的。”**
她的声音很低，像是在对狗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
**“我会好好收着。”**
**“直到……”**
她没有说完，只是轻轻合上盒盖，将它放进了自己的衣柜最深处。
那里，黑暗将永远包裹着这份扭曲的“礼物”。
客厅的窗帘半拉着，午后的阳光被过滤成昏黄的薄雾，在木地板上投下细密的光斑。Bill坐在茶几前，骨节分明的手指正捏着一把微型螺丝刀，小心翼翼地调整着电路板上的铜线。他的袖口卷到手肘，露出小臂上几道淡色的旧疤，在阳光下泛着珍珠母般的光泽。
Amy赤着脚从厨房走来，手里捧着半碗没吃完的草莓冰淇淋。她轻巧地跨过地上散落的电线，像只猫一样蜷进沙发角落，膝盖抵着哥哥的肩膀。
“礼物送到了，“她用塑料勺戳着融化的粉色奶油，“B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Bill没有抬头，镊子尖轻轻拨开一条过热的电阻丝：“你留字条了？“
“当然~“Amy的脚尖愉悦地晃了晃，“就写在她最爱的玻璃眼珠里。“她突然俯身，发梢扫过Bill正在焊接的触点，“这个能炸飞整个房子吗？“
“别动。“Bill用胳膊肘挡开她，吹走电路板上细小的金属碎屑，“定向爆破，只要毁掉储物柜区域。“他顿了顿，镊子尖点了点连接计时器的红蓝导线，“化学组那边偷偷带来的硝酸甘油，比家用炸药稳定。“
电视里传来晚间新闻主持人机械的播报声：“...警方确认连环杀人案凶手已停止活动，但提醒女性市民仍需保持警惕...“
Amy突然咯咯笑起来，冰淇淋勺指着电视屏幕：“他们不知道凶手变成水泥了吧？“她的虎牙闪着瓷白的光，“就在荒废水泥厂池子里。“
Bill终于抬头看了她一眼。阳光从他背后的窗户斜射进来，在睫毛下投出一小片阴翳，让那双灰蓝色的眼睛看起来像冻住的湖面。他伸手抹掉Amy嘴角的奶油渍，指腹残留着焊锡丝的苦味：“大学的事...“
“反正我考不上，你还记得吧，我们一直说约定好的…“Amy满不在乎地舔着勺子，目光扫过茶几上摊开的《高等有机化学》，书页边角全是Bill密密麻麻的笔记。她的视线移到墙上的挂历，6月15日画着红圈——毕业典礼的日子。
窗外传来孩童追逐的笑声，混着远处工地打桩机有节奏的闷响。Bill突然扯断一截过长的导线，铜丝在空气中颤动出细小的嗡鸣：“我们可以搬去那里。“
“带着这么多'纪念品'？“Amy踢了踢沙发下的金属工具箱，里面传来玻璃器皿碰撞的轻响。她突然翻身趴到Bill背上，下巴搁在他肩头：“哥，你知道我为什么选B的狗吗？“
焊枪的蓝焰微微晃动。Bill关掉电源，后仰头枕在她单薄的锁骨上：“她往你柜子里塞恐吓信。“
“不止哦~“Amy的呼吸喷在他耳后，“去年体育会，是她带头把我推进泳池里。“她的指甲无意识地在Bill肩上划出红痕，“老师当时还说是我太敏感。“
新闻切换到天气预报，主持人欢快地宣布本周将持续晴好。Bill突然反手扣住Amy的手腕，沾着机油的手指在她掌心画了个爆破示意图：“毕业典礼当天，他们一定会在家里庆祝那美好的时刻。“他点了点代表储物间的方块，“我老是觉得，这还不够。“
她突然咬住Bill的耳垂，在痛感令他肌肉绷紧时含糊不清地说：“理工科专业真好啊...我也想学怎么让硝酸铵看起来像冰糖。“
黄昏的光线渐渐转暗，电视屏幕的蓝光映在两人脸上。Bill最终没有接话，只是把改装好的接收器塞进卡通外形的塑料盒里。当他把这个看似无害的“文具盒“放进Amy书包侧袋时，新闻正开始重播警方呼吁市民提供线索的画面。
“生活在逼我们。“他最后检查了一遍引爆装置，声音轻得像在自言自语。
Amy已经蜷在沙发里睡着了，手里还攥着融化殆尽的冰淇淋盒。Bill轻轻抽走那个黏糊糊的容器，关电视时，屏幕倒映出他嘴角转瞬即逝的弧度——像极了Amy准备恶作剧时的表情。
窗外，新建公园的秋千被夜风吹得微微摇晃。水泥地基深处，某种不可名状的东西正在永远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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