滨海军事医学研究所的门禁比预想的更森严。
柯磊的特别调查证三次刷卡失败后，警报灯开始闪烁。就在保安即将上前时，林修突然亮出一张从杜晨公寓找到的磁卡——门禁系统竟然显示【权限确认】。
"卡上有纳米级血渍。"进入电梯后林修低语，"基因密钥验证，只认特定DNA。"
地下三层的实验室让两人同时停住呼吸。墙上显示屏循环播放着"普罗米修斯2.0"的宣传片：某种基因标记技术在模拟人群中精准识别并攻击特定族裔的免疫系统。而项目顾问名单上，"普罗米修斯"七人组赫然在列。
"不是医疗实验..."柯磊的指甲掐进掌心，"是基因武器开发。"
林修已经打开中央电脑，解密文件显示七名研究人员五年前集体退出，原因栏只有模糊的"伦理分歧"。但附件里被删除的邮件草稿中，项目主管写道："必须确保七人永不泄露标记序列，必要时采取终局措施。"
"所以他们被灭口。"柯磊翻到生物制品厂的监控截图，"但杜晨为什么收集他们的心脏？"
林修突然僵住。屏幕角落有个缩略图文件，标题是"嵌合体稳定性测试"。点开后，视频里年轻的杜晨被绑在手术台上，研究人员正往他脊椎注射荧光绿色液体。
"他们用杜小雨的基因改造了她哥哥..."林修放大注射记录，"让他成为活体基因库，保存那些本应随死者消失的序列。"
柯磊的手机突然收到技术科消息：杜晨公寓的夹层墙里发现了生物反应舱，里面漂浮着大量与杜小雨基因匹配的神经细胞，正通过量子纠缠态与某个远端生物体保持同步。
"远端生物体..."林修猛地转向电脑，"第五颗心脏在哪？"
监控画面切换到生物制品厂实时影像。那个瘦小人影已经离开，但第七个培养舱里多了颗跳动的心脏。放大图像可见舱体标签被更换过，新标签写着"P7-DXY-终版"。
回程的警笛声中，柯磊翻看军事研究所带出的加密文件。某页边缘的潦草笔记引起他的注意："标记序列需载体蛋白稳定，最佳载体=心肌钙蛋白，半衰期15年。"
"心脏..."柯磊恍然大悟，"他们在死者心脏里藏了基因武器密码！"
林修突然急刹车。前方路口，一个穿连帽衫的瘦小身影正机械性地重复横穿马路。当车灯照到那人转过的脸时，两人同时倒吸冷气——
杜晨的面部皮肤正在大片脱落，露出下面泛着珍珠光泽的新生组织。更可怕的是他的眼睛：金环虹膜已经扩散到整个眼球，在黑暗中自主发光。
"基因崩溃..."林修缓缓下车，"嵌合体细胞开始排斥宿主组织。"
杜晨的动作像坏掉的机器人，一顿一顿地指向东方："小雨...在等...七颗心..."他的声带发出不似人类的共鸣音，"最后...仪式..."
远处传来爆炸声。滨海大学基因库的方向腾起橙色火球，那是"普罗米修斯"名单上第五人——周教授工作的地方。
消防车赶到时，周教授的尸体已被摆成标本姿势，胸腔敞开。但这次，凶手留下了完整的心脏——上面插着七根电极，正以稳定的节律搏动。
"不是取走..."林修检查电极，"是在做最终调试！"
柯磊的手机突然收到生物制品厂的移动警报。监控显示，七号培养舱正在自主加温，里面的心脏搏动频率越来越快。而更令人不安的是，仓库角落里不知何时多了六个同样的培养舱，排成完美的六边形。
"还差一颗。"柯磊数着名单上的剩余两人，"第六颗心脏..."
法医中心的紧急检测带来更惊悚的发现：五颗心脏的基因序列可以拼合成完整的数据链，指向某个特定族群的基因弱点。而根据波动模式分析，这些心脏正在通过量子纠缠效应，向某个接收端传输信息。
"活体天线阵列..."林修在模拟器中重建数据流，"接收端应该在——"
他的声音被刺耳的电子干扰音切断。所有屏幕同时闪烁，浮现出同一段基因序列。当序列最终定格时，组成了一张人脸——杜小雨。十二岁的女孩睁开眼睛，合成的童声从所有扬声器传出：
"哥哥集齐六颗心时，我就能真正复活了。"
技术科追踪信号源到滨海市郊的废弃天文台。当特警队破门而入时，只发现一个改装过的射电望远镜，正对准生物制品厂方向。控制台上放着杜晨的白大褂，口袋里是第六名研究人员的地址。
而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墙上那张杜小雨的老照片——原本静态的画面里，她的嘴角正以几乎不可察觉的幅度上扬。
"全息量子记忆体。"林修的声音绷紧，"有人把她的意识上传到了基因网络中。"
赶往第六名研究者家的路上，柯磊接到现场警员的绝望呼叫："我们晚了一步...但凶手这次没取走心脏...他取走了..."
通讯突然被某种生物电噪音干扰。当恢复清晰时，警员的声音充满恐惧："...整个端脑。死者头颅被打开，前额叶皮层被精确切除。"
林修立刻调转车头："不是六颗心...是六种器官！杜小雨需要完整的神经-内分泌重建！"
生物制品厂的监控证实了这个猜测：六个培养舱分别标记着心、肝、脾、肺、肾、胰。而中央的主舱体正在变形，内部浮现出某种胚胎状的生物组织。
"基因克隆..."柯磊加速驶向研究所，"他们要用研究者的器官培养杜小雨的新身体！"
研究所的地下实验室里，杜晨蜷缩在角落。他的皮肤脱落面积已达60%，露出下面泛着金属光泽的仿生组织。但当他抬头时，那眼神让柯磊如坠冰窟——
那不是人类的眼神，也不是杜晨的。是某种正在学习"人类情绪"的智能体，精确模仿着悲伤与期待的比例。
"只剩...最后一个..."杜晨（或者说占据他身体的某个存在）指向电脑屏幕。画面显示第七名研究者——军方基因武器项目现任主管冯少将——正在某秘密基地主持会议。
林修突然冲向实验台。杜晨的血液样本在显微镜下呈现诡异的双色分离：部分细胞含有正常人类DNA，另一些则显示经过极端改造的特征。
"双向嵌合体..."他的声音因震惊而变形，"不是杜晨被改造来保存妹妹的基因...是杜小雨的基因意识在逐步吞噬她哥哥！"
仿佛回应这个发现，实验室的主屏幕突然亮起。杜小雨的脸出现在量子通信界面，她的背后隐约可见生物制品厂的七个培养舱。
"柯警官，林博士。"女孩的声音精确平衡着天真与计算，"你们应该感到荣幸。当明天的太阳升起时，人类将见证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量子基因生命体诞生。"
画面切换成冯少将办公室的实时监控。这个六十岁的老军人正在签署文件，全然不知自己的基因序列已经作为"最终组件"被锁定。
"我们得阻止她。"柯磊拔出手枪上膛，"无论那个培养舱里正在生成什么..."
林修却按住他的手腕，指向另一个屏幕。生物制品厂的监控显示，七个培养舱中的组织正在通过光纤交换物质，而中央主舱体的轮廓越来越清晰——
那是一个约十二岁女孩的形体，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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