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材市场生锈的铁门被风吹得哐当响，沈翊抹了把汗湿的后颈，"刘晓晓，三天前买过四袋一共50kg工业盐？"
“核查一下她留下的身份证。”沈翊对旁边警员道。
“身份证是假的，沈老师。”
“老板，我看下她购买时的监控信息。”
老板手里的蒲扇啪地砸在板凳上："怪不得那人填表时手抖！裹着防晒衣还戴鸭舌帽，像个粽子似的，我还当是女人防晒呢！"
监控录像里穿米色防晒衣的女人正在核对货单，帽檐遮住大半张脸。沈翊突然按住暂停键："倒回七秒——她擦汗时项链滑出来了！"链子下的银杏叶吊坠放大几倍后与记忆中周子航手机屏保中王悦佩戴的项链完全吻合。
沈翊调阅天眼系统监控记录筛查运输工业盐的车辆轨迹，发现该车周一下午15时03分驶入城西废弃郊野公园，持续停留至当晚21时08分；公园内人工河恰为北江支流上游。
郊野公园的警戒线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沈翊蹲在河岸泥地上，指尖悬在两道交错的鞋印上方三厘米处。"前掌深后跟浅，步幅58cm——"他用手电筒斜照出鞋印边缘的细密纹路，"这是死者王悦穿的37码鞋印。”
痕检员突然用物证灯照亮布满青苔的警示牌："沈老师！背面有两枚叠加指纹！"放大镜下的纹路清晰显示：上层是王悦右手食指的箕型纹，下层是枚斗型纹——螺纹中心有处0.3毫米的横向切痕。
"王悦的指纹在表层，说明她最后时刻曾抓住这块警示牌。"沈翊穿着靴子小心翼翼靴碾过芦苇丛，淤泥里突然浮出半截鞋印拖痕，"看！这里有组运动鞋的擦蹭印记，前掌压力点集中在脚弓位置——"这组脚印大小与王悦差不多，应该是罪犯留下的。
"脚印证明王悦活着抵达河边，指纹暴露罪犯在此处与她发生肢体接触。"沈翊目光扫过警示牌上王悦指纹的抓挠方向，"上层指纹有四道向河心发力的擦痕，说明她死前正被人推向深水区！”
“沈老师，指纹联网上传对比与程雨一致！”
她连建材市场签收单都戴着手套，却在此处留下完整的触压纹？沈翊对此感到有点疑惑。
“叮叮叮！”
沈翊的手机突然震动，接通后传来蒋峰的紧急汇报："沈老师，比对出结果了，死者体内槐花粉化合物与程雨家槐树匹配99.7%。"
"立即申请电子刑拘令！"沈翊边跑边戳手机屏幕。
十五分钟后，手机里再次传来蒋峰的声音："不好了沈老师！程雨一小时前就跑路了，实时交通监控捕捉到其车辆正驶往北江港口方向！"
"请求港口的兄弟紧急支援！"沈翊打开警车车门，"我距离港口码头仅2公里，我现在去！"
港口大厅内。
港口大厅里到处都是警察核实身份证的声音，
沈翊猫着腰挤过三排蓝色椅子。他右手扶着椅背转身时，瞥见西北角消防栓旁闪过半截白色裙摆——程雨正把登船票塞进手提包里。
"程..."他刚张嘴，立柱旁突然闪出一个黑色身影！是周子航！周子航冲出来的力道撞翻了垃圾桶，垃圾撒了满地。周子航握住小刀，"噗"地扎进她小腹。
周子航扯断程雨脖子上的项链，他眼睛几乎要贴到程雨煞白的脸上："你为什么杀了她！"
程雨蜷在玻璃墙根，捂着腹部，血从指缝往外渗。周子航刀尖扫过包围的防暴盾牌，"退！都他妈给老子退开！"然后揪住程雨衣领往下拽，刀刃压进她下巴："问你呢！为什么杀她！" 狙击红点在他后颈颤动，拿防爆叉的警察额头全是汗。
“对不起，那是一场意外……”
“借她项链戴戴，她就在边上啰啰嗦嗦让我还给她，稍微推了她一把，她就掉河里了。”
“是你推她下去的啊！”
“谁叫她太得意了啊，为什么她那样的人能和你在一起！”
他握刀的手背爆出三根青筋："这就是你杀她的理由吗！"刀刃准备刺向脖颈。
“不要！”一旁的沈翊的吼声带着破音。
“现在还来得及！”
“来得及什么？”周子航咬碎后槽牙。
“王悦已经死了！”刀刃捅过去的瞬间，沈翊直接伸手抓住刀刃，血哗哗往下流："松手！"周子航红着眼要使劲，被冲上来的警察拿钢叉卡住脖子。赶来的蒋峰把他死死按在地上。
沈翊斜坐在救护车后厢踏板上，酒精棉球滚过左手掌心的刀口，激得他眉头直跳。局部麻醉后的钝痛中，小护士镊子尖夹着弯针穿皮而过："大英雄，您这得多缝几针，伤口太深了！"旁边的蒋峰拧开矿泉水瓶盖递过去。"沈老师，程雨已经安排紧急救治，并且有警员专门看守，周子航也移交到我们那了，您休息休息吧，接下来交给我和李晗去就行。”
“没事，右手还能动。”沈翊挥了挥右手，笑道。
“对了，周子航的那把刀我好像在哪见过，给我拿一下。”年轻警员递了过去。
沈翊的指尖刚触到证物袋里的手术刀，瞳孔突然不受控地收缩——这和捅杜城的刀一模一样！
“叮叮叮……”沈翊的手机响了，是杜倾姐来电。
“倾姐。”
"醒了！阿城的眼皮动了！"杜倾的声音带着哭腔在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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