颓唐一7

戚翡来的时候桌面上已经摆上了菜，林雾眠正用手肘抵在桌面上朝远处眺望，本就好看的眼睛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熠熠生辉，一时间竟让她不敢靠近。

“来了？”林雾眠扭头递上了准备好的银行卡，将身体回正略显疲惫地看向戚翡。

如果自己没有记错，马荨出事前曾经联系过戚翡。这件事说来巧合，还是马嘉祺自己不小心透露给她的。

玻璃碎了一地，黑白相片上沾上了血红的色彩。屋内的人全被马嘉祺驱赶到了门外，眼底漾着的狠戾毫无保留的落在了林雾眠的身上。

他们的关系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定时炸弹埋藏在生活的每一处角落，所有看似渺小的东西都能毁了祥和的表象。

死的人怎么不是你。

林雾眠已经分不清是非对错的判定，她原本固执坚持的到最后一刻都悄然消散了。马嘉祺的话如同恶毒的诅咒刻入了她的骨骼，面向大海的时候也不再渴求自由。

“和你想的一样，马荨的亲生父亲一直在找她。”戚薇不动声色地皱了下眉，她想到那天的情景就生理性的恶心，抛弃妻子去赌博的男人到了穷途末路的时候想到的唯一办法竟然是威胁自己的女儿。

“果然，我知道了。”林雾眠面无表情的点了下头，酸涩的滋味漫上心头。

那句话原来是说给自己听的。

“发什么呆呢，那是你喜欢的款啊？”刘耀文听着好友的调笑逐渐回过神来，他也不知道怎么了，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却莫名对刚才窗边的女人有着不可思议的熟悉感。

林雾眠。他在心里默念这三个字，思绪被拉得很长，不过转眼间，那人就消失在了他的视线。

—雾眠，我们见一面好吗？

马荨找了个无人的角落发出了这条短信，她在赌，赌林雾眠不会坐视不管。

林雾眠的确看见了，而且还是当着戚翡的面下点开的。上一辈子的因果早已注定，她改不了。可是这一辈子，为什么还是选择这么做呢？

马荨。

青春的背面是荒野，在林雾眠漫长的少女时期里，马荨是她形影不离的好友。手牵着手畅想未来的时候，青涩的爱意总被屡屡提及。

“雾眠，你能帮我保守这个秘密吗？”马荨的眼闪着泪光，手指由于过度用力泛了白。本来规整的信封落了水渍，上面的署名被晕染开来显得有些模糊不清，但林雾眠还是认出了那三个字。

马嘉祺，那个被马荨挂在嘴边的少女怀春的暗恋对象，和她异父异母的亲哥哥。

她究竟答应了吗？林雾眠歪着头试图借此来缓解脊椎的酸胀感，随着脑海中浮现的画面逐渐的清明，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好，我答应你。”

南市不像北市那样总是冷涩难耐，但天气却是阴晴不定的好手。林雾眠捱过了阴湿的雨季，被洗衣粉浸泡后终于晾干的床单晃动在阳台，随风而散的清香扑面而来，过后就是万物复苏的季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