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漫天4

三日后，蜀山别院。

东方彧卿从混沌中醒来时，首先感受到的是脖颈上冰凉的触感。

他下意识抬手去摸，却被一阵剧痛击得浑身痉挛——镣铐上蓬莱秘纹亮起刺目蓝光，电流顺着经脉直冲丹田。

"醒了？"

慵懒的女声从头顶传来。东方彧卿艰难抬头，看见霓漫天正翘腿坐在太师椅上，指尖把玩着那枚青铜令牌。

阳光透过窗棂在她裙裾洒下斑驳光影，宛如给猎食者披上伪装。

"霓、漫、天。"

东方一字一顿地挤出这个名字，喉咙因电击残留的疼痛而嘶哑。

他试图调动灵力，却发现经脉如同被冻住般凝滞——醉仙散的药效竟还未消退。

霓漫天轻笑一声，鞋尖挑起他的下巴："这副表情真不错。"

她突然俯身，发丝垂落扫过东方脸颊，"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红唇几乎贴着他耳廓，"像条被拔了牙的恶犬。"

东方彧卿猛地挣动锁链，换来的又是一阵剧烈电击。

这次持续时间更长，他弓着身子剧烈喘息，冷汗浸透里衣。

"别费力气了。"

霓漫天晃了晃手中令牌，"这镣铐是用蓬莱海底的寒铁打造，专门..."

她故意停顿，指尖划过东方锁骨处的胎记，"...克制功法。"

说着她突然拽动锁链，东方被迫仰头。一枚精巧的银铃从镣铐垂下，铃铛内壁刻着"霓"字微雕。

"现在你是我的狗了。"

自己好像还真的没养过犬诶。

霓漫天松开锁链，银铃发出清脆声响，"叫两声听听？"

东方彧卿眼中杀意暴涨，却在电光再度亮起时硬生生压下情绪。

他垂下眼帘，再抬头时竟挂上风流倜傥的笑："主人想听什么样的？"

霓漫天眯起眼睛。

不愧是东方彧卿，这么快就调整好心态开始周旋。

她早有准备，从袖中取出个琉璃瓶，瓶中蜷缩着只通体血红的蛊虫。

"知道这是什么吗？"

她晃了晃瓶子，"情蛊的子虫，母虫在我体内。"指尖轻点自己心口，

"从现在起，你每动一次杀念，它就会啃噬你的心脉。"

每动心一次，沦陷得便会更快。

东方脸色终于变了。

情蛊是异朽阁禁术，中蛊者会对持母虫之人产生难以抗拒的依恋。

他声音发紧："你从哪弄来的？"

"你书房暗格第三层。"

霓漫天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怕吗？"

她突然掐住东方下巴，将蛊虫强行灌入他口中，"不过这次，母虫在我这儿。"

东方彧卿剧烈咳嗽，却见霓漫天已经起身走向门外。

她回头嫣然一笑："对了，待会白子画要来接我，你..."

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他凌乱的衣襟，"最好收拾一下。"

长留山门巍峨耸立，云海的随从，实则是她的囚徒。

"漫天。"白子画突然驻足，声音如寒潭清冷，"你可知长留门规第一条是什么？"

霓漫天立刻换上恭敬神色："回师父，是'心正则剑正'。"

白子画目光扫过她腕间的玉镯——那正是仿造东方所赠的定情信物。

"既入长留，凡尘俗物就不要再戴了。"

"弟子明白。"

霓漫天作势要摘镯子，却故意让衣袖滑落，露出纤细的手腕。

白子画眸光一凝，却什么也没说，转身继续前行。

霓漫天嘴角微翘。

很好，种子已经种下。

一个月后，长留客院。

东方彧卿被锁在偏房，情蛊发作让他面色惨白。房门突然打开，霓漫天端着食盒款款而入。

"难受？"

她蹲下身，用绢帕擦拭他额头的冷汗。

这个温柔动作让东方怔住，她从未对自己这样温柔过，更别提这样照顾他。

霓漫天打开食盒，里面是碗冒着热气的药粥："蓬莱的'凝神汤'，能缓解情蛊反噬。"

她舀起一勺，"来小狗狗，张嘴。"

东方警惕地别过脸："你又想干什么？"

"啪！"

一记耳光狠狠甩在他脸上。

霓漫天眼神骤冷："不识好歹。"

她起身要走，衣袖却被拽住。

"...我喝。"

好汉不吃眼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