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私语

更鼓惊起宿鸟时，玄策抱着空酒坛在屋脊蜷成团。百里守约的尾巴卷着绒毯铺在青瓦上，林小满忽觉肩头一沉，带着松香味的披风已笼住她单薄春衫。

"冷么？"他尾音带着醺意，鎏金眸子映着檐下晃动的灯笼。林小满摇头时发簪松脱，青丝扫过守约手背，惹得那对雪白狼耳倏地支棱起来。

她伸手去拢散发，指尖无意擦过他耳尖软毛。百里守约猛然绷紧脊背，喉间溢出压抑的喘息："这里..."抓住她手腕的掌心沁着汗，"不能碰。"

林小满却起了玩心，就着被禁锢的姿势又挠了挠耳根。守约的尾巴突然炸开，卷着她翻倒在瓦片上。琉璃糖罐骨碌碌滚远，他的银发垂落成帘，将月光筛成细碎星子洒在她唇间。

"小满..."警告声揉进三分沙哑，尾音却被温软堵住。少女仰头轻啄他滚烫的耳尖，蜂蜜酒香在鼻息间流转："原来这里比尾巴更敏感？"

话音未落天地倒转，她被拢进染着硝烟气的怀抱。守约的犬齿擦过她颈侧，虎口卡着纤腰往身上带，战甲未卸的胸膛硌得人生疼。林小满揪住他后襟的银狼刺绣，指尖陷入绷紧的肌理。

"你醉了。"她笑着偏头躲他气息，却将脆弱的咽喉全然暴露。守约的唇流连在那抹雪白上，喉结滚动着咽下炽热："醉的是这长安月色。"

玄策的鼾声忽然转调，惊得两人骤然分开。守约欲起身查看，却被勾住蹀躞带拽回。林小满衔着从他衣襟里掉落的千纸鹤，糖渍在唇间泛着晶莹："教我做糖人那日...你偷藏这个作甚？"

回答她的是沾着蜜糖的吻。守约的舌尖卷走纸鹤时，虎牙擦过她下唇，铁锈味混着槐花蜜在口腔漫开。他握着她的手按在狂跳的心口，琉璃糖罐突然迸裂，被封存的往事化作金雾将二人缠绕——

是便利店初遇时她睫毛上的糖霜，是暴雨夜共伞时缠上腰肢的尾巴，更是此刻长安月下，他战甲缝隙里开出的缠绵花。

"此谓..."吻间隙的喘息烫红她耳垂，"以形补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