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bg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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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积压的任务被清理的一干二净，放了个长假，思渺闲的没事，来杭州找吴邪玩。

　　吴邪热烈欢迎，请她吃了楼外楼的西湖醋鱼。思渺是个很能欣赏醋的人，认为山西陈醋滋味鲜美，也对西湖醋鱼敬谢不敏。

　　古董生意开张吃三年，不开张闲得慌。思渺每次跑到吴邪铺子里去，他都有空。

　　某天，思渺蹲在吴山居门口喝汽水，蓝绿色汽水带着碳酸气泡，口感像加了点薄荷，她一口喝下去，冰冰凉凉入肺。

　　吴邪正坐在柜台后面擦一只甜白釉玉壶春瓶。

　　蝉鸣聒噪，七月的杭州热得连石板路都发烫。思渺的冰汽水瓶外壁凝了一层水珠，顺着她的手指滑下来，滴在青砖上，很快被蒸发得无影无踪。

　　“喂。”她忽然开口，“西冷印社还招人吗？”

　　吴邪头也不抬：“招啊，包吃包住，月薪两千。”

　　思渺嗤笑一声：“这点钱养不活我啊。”

　　吴邪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抬眼瞥她：“你要多少？”

　　“你给不起的数。”思渺晃了晃空汽水瓶，玻璃折射的阳光在她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吴邪放下甜白釉玉壶春瓶，慢悠悠地走过来，伸手抽走她手里的瓶子：“这么热的天，少喝冰的。”

　　思渺仰头看他，吴邪逆着光，轮廓被盛夏的阳光镀了一层毛边，像是老照片里走出来的剪影。她忽然觉得喉咙发紧，别开眼：“……要你管。”

　　吴邪笑了一声，转身进屋：“进来吧，外头晒。”

　　思渺跟在他身后，盯着他后颈上一小块被晒红的皮肤，鬼使神差地伸手戳了一下。

　　吴邪猛地回头：“干嘛？”

　　思渺若无其事地收回手：“有蚊子。”

　　吴邪盯着她看了两秒，忽然伸手捏住她的脸：“撒谎。”

　　思渺拍开他的手，耳根发烫：“谁撒谎了！”

　　吴邪没再说话，只是笑着转身，从冰箱里又拿出一瓶汽水，拧开递给她。

　　思渺接过，瓶身冰凉，她低头喝了一口，橘子味的甜腻在舌尖炸开。

　　吴邪靠在柜台边看她：“好喝吗？”

　　思渺含糊地“嗯”了一声。

　　吴邪忽然凑近，手指擦过她的唇角：“沾到了。”

　　思渺僵在原地，心跳如雷。

　　吴邪退开，若无其事地继续擦他的甜白釉，嘴角却微微上扬。

　　窗外蝉鸣依旧，汽水瓶里的气泡悄悄上升，炸裂，像极了某种隐秘的心事。

　　中午，思渺趴在柜台上翻账本，指尖划过一行行数字，忽然在第三页的夹缝里摸到一张硬质的纸片。她抽出来一看，是张电影票根，日期是上周五，片名是《怪兽迷城》。

　　她挑眉：“你去看电影了？”

　　吴邪正在整理货架，闻言回头：“嗯，王盟非要拉我去。”

　　思渺“哦”了一声，把票根夹回去，继续翻账本。翻到最后一页时，她发现背面用铅笔写着一行小字：“票房差评。”

　　她忍不住笑出声：“这片子有这么烂？”

　　吴邪走过来，低头看她手里的账本：“还行吧，特效不错。”

　　思渺合上账本，托着下巴看他：“那你还写差评？”

　　吴邪耸耸肩：“个人喜好。”

　　思渺忽然伸手从账本底下抽出一张新的电影票：“那这张呢？也是王盟拉的？”

　　吴邪愣了一下，随即失笑：“你翻我东西？”

　　思渺晃了晃票：“两张，明天的场次。”她眯起眼，“约了谁？”

　　吴邪伸手去拿票，思渺却往后一躲，他扑了个空，差点撞到她身上。两人距离骤然缩短，呼吸交错，思渺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味。

　　吴邪稳住身形，低头看她：“你猜。”

　　思渺心跳漏了一拍，强装镇定：“我才不猜。”

　　吴邪笑了笑，忽然从口袋里掏出另一张票，在她眼前晃了晃：“本来想晚上给你的。”

　　思渺盯着那张票，喉咙发干：“……什么啊？”

　　吴邪把票塞进她手里：“明天下午三点，别迟到。”说完，他转身继续整理货架，背影轻松得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思渺捏着电影票，指尖发烫。她低头看了看，票根背面写着一行小字：“这次别写差评。”

　　下午，吴邪在教思渺认青铜器的年份。

　　“商晚期的纹路比较粗犷，周早期的就更精细一些。”他指着柜子里的一只青铜觚，指尖轻轻划过上面的饕餮纹。

　　思渺心不在焉地点头，目光却落在他的手上。吴邪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掌心有一层薄薄的茧，是常年练字留下的痕迹。

　　“这里。”吴邪忽然抓住她的手腕，把她的手拉到青铜器上方，“你摸一下纹路，感受区别。”

　　思渺的手指被迫贴上冰凉的青铜，触感粗糙而古老，但她的注意力全在吴邪握着她手腕的触感上。他的掌心温热，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她的腕骨，像是一种无心的亲昵。

　　“懂了吗？”吴邪问。

　　思渺胡乱点头：“懂了。”

　　吴邪松开手，笑着看她：“那你说说，这是什么时期的？”

　　思渺张了张嘴，大脑一片空白。她刚才根本没听进去。

　　吴邪挑眉：“走神了？”

　　思渺心虚地别开眼：“太复杂了，记不住。”

　　吴邪叹了口气，忽然抓起她的手，摊开她的掌心：“那我教你个简单的。”

　　他的指尖轻轻划过她的掌纹：“这条是生命线，这条是事业线……”他的手指停在她的感情线上，顿了顿，“这里……代表长寿。”

　　思渺屏住呼吸，感觉他的指尖像是带着电流，一路从掌心窜到心脏。

　　吴邪忽然收拢手指，握住了她的手：“记住了吗？”

　　思渺愣愣地点头。

　　窗外传来卖豆花的吆喝声，吴邪松开手，转身去关窗：“饿了？我去买豆花。”

　　思渺站在原地，掌心还残留着他的温度。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忽然发现感情线上多了一道浅浅的指甲印，是吴邪刚才无意识掐出来的。

　　思渺发现吴邪最近总在喝汽水。

　　橘子味的，玻璃瓶装，瓶身上凝着水珠。她每次来，都能在柜台上看到空瓶，有时候是一只，有时候是两只。

　　“你什么时候这么爱喝汽水了？”她忍不住问。

　　吴邪正在记账，头也不抬：“天热。”

　　思渺拿起一只空瓶，对着阳光看了看：“以前没见你这么爱喝。”

　　吴邪笔下顿了顿，抬眼看她：“以前也没见你这么爱管我。”

　　思渺被噎住，悻悻地放下瓶子：“谁管你了。”

　　吴邪合上账本，忽然从柜台底下拿出一瓶未开封的汽水，推到她面前：“喝吗？”

　　思渺盯着那瓶汽水，没动。

　　吴邪笑了笑，自己拧开瓶盖，喝了一口：“甜的。”

　　思渺忽然伸手抢过瓶子，对着瓶口喝了一大口。橘子味的汽水在口腔里炸开，甜得发腻。她舔了舔嘴唇，挑衅地看着他：“还行。”

　　吴邪的目光落在她的唇上，喉结动了动：“……嗯。”

　　两人之间忽然安静下来，只有汽水瓶里的气泡轻轻上浮，发出细微的声响。

　　思渺觉得脸颊发烫，放下瓶子：“我走了。”

　　吴邪忽然叫住她：“明天还来吗？”

　　思渺回头看他：“干嘛？”

　　吴邪靠在柜台边，阳光从他身后照进来，勾勒出他的轮廓：“明天有新到的瓷器，教你认。”

　　思渺心跳加速，强装镇定：“……看心情。”

　　吴邪笑了笑：“那我等你。”

　　思渺转身离开，脚步轻快。走到门口时，她忽然回头：“吴邪！”

　　吴邪抬头：“嗯？”

　　思渺指了指柜台上的汽水瓶：“下次买冰的。”

　　吴邪愣了一下，随即笑开：“好。”

　　思渺走出吴山居，阳光洒在她身上，暖洋洋的。她摸了摸自己的脸，烫得吓人。

　　汽水瓶里的气泡还在上升，像是藏不住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