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bg2

吴邪bg2

　　杭州的雨季来得突然。

　　思渺站在吴山居的屋檐下，看着瓢泼大雨将青石板路冲刷得发亮。她出门时没带伞，现在只能望着雨幕发呆。

　　身后的木门吱呀一声打开，吴邪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怎么不进来？"

　　思渺回头，看见他倚在门框上，手里拿着一件浅灰色的衬衫："淋湿了？"

　　"没有。"思渺嘴硬，却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微湿的发梢。

　　吴邪轻笑一声，把衬衫递给她："换上吧，别感冒。"

　　思渺接过衬衫，布料柔软，带着淡淡的香味。她犹豫了一下："在这换？"

　　吴邪挑眉："不然呢？"他转身往里走，"我去给你倒杯热茶。"

　　思渺攥着衬衫，耳尖发烫。她环顾四周，最后躲到货架后面，飞快地换上了吴邪的衬衫。袖子有点长，她不得不卷了两道，下摆垂到大腿中部，像件 oversize 的连衣裙。

　　"换好了？"吴邪的声音从柜台那边传来。

　　思渺磨蹭着走出来："嗯。"

　　吴邪抬头，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几秒，喉结动了动："...挺合适。"

　　思渺不自在地扯了扯衣角："太大了。"

　　"晾一会儿就干了。"吴邪推过来一杯热茶，"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

　　思渺捧着茶杯，热气氤氲中偷瞄吴邪。他正在整理账本，侧脸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柔和。雨声淅沥，打在瓦片上，像一首绵长的催眠曲。

　　"你老看我干什么？"吴邪突然开口。

　　思渺呛了一下："谁看你了！我在看雨。"

　　吴邪放下笔，撑着下巴看她："雨在那边。"他指了指窗外。

　　思渺恼羞成怒："我知道！"

　　吴邪低笑，伸手把她颊边的一缕湿发别到耳后："撒谎。"

　　思渺僵住，茶杯在手中微微颤抖。吴邪的指尖擦过她的耳廓，带起一阵战栗。

　　"吴邪，"她小声说，"你的手好凉。"

　　吴邪收回手，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是吗？"

　　思渺低头喝茶，不敢与他对视。茶是茉莉花茶，香气清甜，却压不住胸腔里疯狂跳动的心脏。

　　雨还在下，吴邪的衬衫穿在她身上，像是一个温柔的拥抱。

　　中午，思渺在整理吴山居的旧书时，发现了一封没有寄出的信。

　　信封已经泛黄，上面用毛笔写着"致思渺"，字迹清秀，瘦金体，一看就是吴邪的手笔。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犹豫再三，还是打开了信封。

　　信很短，只有几行字：

　　"思渺：

　　杭州又下雨了。

　　你上次落在这里的红绳，我修好了。

　　还有，汽水我买了很多，冰在冰箱里。

　　——吴邪"

　　没有日期，看起来是好久以前写的。思渺翻遍信封，却没找到所谓的红绳。

　　"找什么呢？"吴邪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思渺手一抖，信纸飘落在地。吴邪弯腰捡起，看到内容后，表情微妙地变了变。

　　"这...什么时候写的？"思渺小声问。

　　吴邪把信纸折好，放回信封："不记得了。"

　　思渺咬了咬唇："红绳呢？"

　　吴邪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布袋，倒出一条细细的红绳，已经断过，但被精心接好了："在这里。"

　　思渺接过红绳，指尖发颤："为什么不给我？"

　　吴邪看着她："怕你嫌旧。"

　　思渺摇头，把红绳戴在手腕上："我很喜欢。"

　　两人之间陷入沉默。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吴邪，"思渺突然说，"你为什么不直接说？"

　　吴邪挑眉："说什么？"

　　"说你想我留下来。"思渺直视他的眼睛，"说你想我天天来吴山居。"

　　吴邪笑了，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现在不是说了吗？"

　　思渺拍开他的手："太迟了。"

　　"不迟。"吴邪从柜台下拿出一瓶汽水，拧开递给她，"夏天还没结束。"

　　思渺接过汽水，喝了一口。橘子味的甜在舌尖蔓延，气泡在口腔里炸开，像是无数细小的烟花。

　　窗外，蝉鸣依旧，阳光正好。吴邪的指尖轻轻擦过她的手腕，停留在红绳上："这次别弄丢了。"

　　思渺低头，看着两人交叠的影子，轻声说："嗯，不会了。"

　　汽水瓶上的水珠滑落，在柜台上留下一圈小小的水渍，像是一个未完待续的句号。

　　深夜的吴山居，只有柜台上一盏老式台灯亮着。

　　思渺趴在柜台上，百无聊赖地摆弄着收音机。沙沙的电流声中，偶尔能捕捉到几句模糊的歌声。

　　"别乱调。"吴邪从里屋走出来，手里拿着两罐啤酒，"会坏。"

　　思渺撇嘴："古董啊？这么金贵。"

　　吴邪在她身边坐下，拉开啤酒拉环："比你年纪大。"

　　思渺抢过另一罐："老古董。"

　　吴邪不置可否，仰头喝了一口啤酒。喉结滚动，在昏暗的灯光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收音机突然清晰起来，放着一首老歌。女声温柔，唱着关于夏天的回忆。

　　"这首..."思渺愣了一下，"挺好听。"

　　吴邪看着她："？"

　　思渺摇头，指尖轻轻敲击啤酒罐："就是突然的感觉，很像夏天。"

　　吴邪沉默片刻，忽然站起身，向她伸出手："跳舞吗？"

　　思渺瞪大眼睛："什么？"

　　"跳舞。"吴邪重复，手依然悬在空中，"这里没别人。"

　　思渺的心跳加速，犹豫了几秒，还是把手放在了他的掌心。吴邪的手温暖干燥，轻轻握住她的，将她拉了起来。

　　没有专业的舞步，只是随着音乐轻轻摇晃。思渺的额头刚好抵在吴邪的肩膀，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和雨水的气息。

　　"吴邪，"她小声说，"你心跳好快。"

　　吴邪的手臂收紧了一些："嗯。"

　　思渺抬头看他："为什么？"

　　吴邪低头，目光落在她的唇上："你说呢？"

　　两人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思渺屏住呼吸，感觉时间仿佛静止。

　　收音机突然发出一阵刺耳的杂音，打破了这一刻的魔力。吴邪松开她，转身去调收音机："信号不好。"

　　思渺站在原地，手里还拿着半罐啤酒，气泡已经消散殆尽。她突然觉得有些失落，又有些释然。

　　"不早了，"吴邪背对着她说，"我送你回去。"

　　思渺摇头："雨停了，我自己能走。"

　　她放下啤酒罐，走向门口。吴邪的衬衫还穿在她身上，已经半干了。

　　"思渺。"吴邪叫住她。

　　她回头："嗯？"

　　吴邪站在灯光与黑暗的交界处，表情模糊不清："明天...还来吗？"

　　思渺勾起嘴角："看心情。"

　　她推开门，夜风拂过脸庞，带着雨后泥土的清香。身后，收音机又响起了那首老歌，女声温柔地唱着："夏天快要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