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传统成为暴行的借口，沉默便是共犯。
弗吉尼亚州，蓝岭山脉深处
艾玛·莱特的尖叫被吞没在漆黑的森林里。
她跌跌撞撞地奔跑，婚纱的蕾丝裙摆被荆棘撕成碎片，赤脚踩在潮湿的泥土上，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身后，沉重的脚步声如影随形，像一头野兽在戏弄它的猎物。
“求求你……放过我……”她颤抖着回头，月光下，一个高大的男人站在十米外，脸上戴着鹿角面具，手中握着一把猎刀。
他没有回答，只是缓缓举起刀，刀锋映着冷光。
艾玛转身继续逃，却在下一秒被绊倒——她的脚踝被一根生锈的铁链缠住，铁链另一端深深钉进树干。
男人走近，俯身捏住她的下巴，声音低沉如闷雷：
“你将成为山神的新娘。”
——三天后，她的露营装备在河边被发现，帐篷里摆着一枚锈迹斑斑的铁戒指，内侧刻着一行小字：
“Till death do us part.”
午夜，思渺的公寓。
她拆开一封没有邮戳的信，里面落出一枚带血的铁戒指。
“真相不会沉默，除非所有人都选择闭上耳朵。”
窗外，树丛沙沙作响，像有什么东西在黑暗中咧开了嘴。
外面忽然雷声大作，雨流如注，莉莎浑身湿透地撞进思渺的公寓。她的手腕上还有铁链的淤青：“他们……在教堂地窖……下一个满月就是艾玛的‘婚礼’……”
思渺耐心安抚莉莎，倾听她的话语，连夜整理证据，却在发送给编辑时发现雷雨导致网络中断。
莉莎坚持离开，去警局报警，而思渺去办公室联系主编，她要深入报道这件事。
第二天凌晨三点，莉莎的尸体在河边被发现，官方通报“自杀溺亡”。
思渺认为莉莎是坚强的女性，不会选择自杀，背后肯定有隐情。
思渺找到当地法医，她是思渺的大学同学，她偷偷告诉思渺：“莉莎肺里没有水，她是被勒死后抛尸的。”
告别法医，思渺回到编辑部办公室，开始收集线索。她内心有一腔怒火，为了无辜死去的莉莎。
思渺的办公室堆满了失踪案的剪报，墙上用红线串联起受害者的照片。
她的主编将一封信甩在桌上：“州议员投诉我们‘散布恐慌’，董事会要求撤稿。”
思渺丢开信，冷笑：“如果深度调查连这种事都扛不住，干嘛办下去？”
主编和思渺对视一眼：“我简直不敢相信，他们会做出如此愚蠢的行为！有了这封州议员的投诉信，报纸的销量会上新高！官员腐败，民众就想看这个！它会给我们带来大量关注！也许这次你可以拿到普利策奖，好好干！”
深度调查的创始人是先锋派，这个组织要理想不要命，在民众之中很有口碑，一直有稳定的支持群体，报道过很多骇人听闻的真相。
当晚，思渺潜入警局档案室，用照相机拍下被篡改的失踪报告。
她还撬开尘封的保险柜，找到一份 1988 年的土地转让协议：
- 转让方：霍克斯家族
- 受让方：莱恩家族
- 地块：教堂及周边林地（正是如今失踪案的核心区）
- 特别条款：“受让方需永久保障转让方对土地的‘传统使用权’。”
她拍下照片，突然听见档案室门外的脚步声。
警长突然出现在门口，手电筒的光照在她脸上：“记者小姐，你知道擅闯政府设施的后果吗？”
思渺举起录音笔：“当然知道——比如警长收受霍克斯家族土地贿赂的录音，要现在听吗？”
“你以为就你聪明？”警长卡尔站在阴影里，枪口对准她，“我祖父用金块买地，我父亲用子弹，而我——”
话音未落，思渺拔枪指着他，警长瞳孔剧烈收缩：“怎么了？就你有枪？”
警长脸色铁青，动弹不得，这个记者比他想象的还要难缠，还带着真理。
思渺后退着走出警局，她一直盯着警长的动作。
思渺的报道顺利发在《深度调查》头版，警长在电视上公开指责思渺：“外来的记者用虚假新闻破坏本州声誉。”
她的公寓玻璃被砸碎，邮箱里塞满死老鼠。思渺置之不理。
匡提科，行为分析部总部
“第十一起失踪案，同样的模式。”主管霍奇纳将照片钉在案情板上，“年轻女性，户外活动时消失，现场留下婚戒或碎纱。”
探员摩根皱眉翻看档案：“当地警方坚持认为是‘自愿离家’？这些女孩的家属可不会同意。”
“因为有人希望案子看起来‘不像是谋杀’。”对外发言人艾米丽冷笑，“尤其是当警长的侄子去年刚买下那片山区的开发权。”
天才瑞德突然抬头：“戒指上的锈迹成分异常——含有 19 世纪的铁矿渣，这附近只有一座废弃教堂用过这种材料。”
黑客支援加西亚：“有一位记者给我发邮件，说有重要的证据要交给我们。”
主管霍奇纳：“摩根，你去跟记者接洽，看看什么情况。”
思渺走近 BAU 的办公室，她打开手提包，拿出 u 盘插入笔记本电脑。
她启动笔记本电脑，屏幕亮着，显示着一段模糊的偷拍视频——地窖里，三个穿婚纱的女人被铁链锁在墙上，她们的眼神空洞得像被抽走了灵魂。
“这是莉莎死前给我的。”她将 U 盘推给摩根，“她逃出来第二天就‘自杀’了，但我知道是警长的人捂死了她。”
摩根盯着她：“你为什么要冒险？”
这位华裔调查记者笑了笑，指间夹着一根没点燃的烟：“因为总得有人记住她们的名字，而不是让她们变成档案里‘失踪人口统计表’上的一个数字。”
加西亚的键盘声戛然而止：“噢，甜心们，我刚刚挖到更恶心的东西……百年前的报纸记载，蓝岭山脉有个‘新娘献祭’的传说，每十年要杀一名外族女性‘净化血脉’。”
会议室陷入沉默。
老探员罗西缓缓放下咖啡杯：“我们面对的不仅是一个杀手……而是一整个信仰杀戮的家族。”
当晚，思渺的公寓遭到洗劫，她的备份硬盘被抢走。
她打电话告诉霍奇纳这件事情，霍奇纳安抚了她，并且打电话给警长要求严肃处理这件事情。
警长在电话里“善意提醒”霍奇纳：“那个记者有妄想症，她连自己导师都诬陷过。”
霍奇纳心中一沉，当地警员显然有问题，这会给调查带来阻碍。
BAU 小组到访时，思渺正用胶带粘合被撕碎的调查笔记：“你们想破案？先问问为什么州警从不搜查霍克斯家族的猎场。”
摩根注意到她电脑上的加密文件：“你还在查什么？”
思渺调出一张泛黄的照片——1973 年的报纸，标题是《第六名新娘失踪，警长宣布结案》。照片里的警长，是现任警长的父亲。
当着 BAU 的面，思渺故意打电话告诉主编，她要去当地的圣安妮教堂告解罪行，祈求上帝宽恕。
那是一座废弃的教堂，有复杂的地下墓穴。
思渺孤身一人去那里，就在她对着神像祷告之时，霍克斯家族的人突然出现抓住她。与此同时，全美电视台已经开始直播。
镜头里，她被按在地上，族长之子咆哮：“山神需要新娘的血！”
数百万观众同时看到了警长站在阴影里袖手旁观。
直播突然中断前的最后一帧，是思渺被套上婚纱时嘲讽的笑：“恭喜，你们现在全是共犯。”
BAU 的人迅速赶到教堂，暴力拆开木门，来到地下墓穴。
当手电筒的光束扫过斑驳的墙壁，JJ 的呼吸凝滞住了——
二十平米的地窖里挂着十几套染血的婚纱，每件婚纱胸口别着一张泛黄的照片，都是年轻女性的脸。
最角落的铁笼里，两个奄奄一息的女孩蜷缩着，脚踝上拴着和艾玛一样的铁链。
“他们……让我们穿婚纱……说我们是‘被选中的新娘’……”其中一个女孩嘶哑地说，“满月夜……族长会来……完成仪式……”
突然，头顶传来木板碎裂的巨响。
“警察！放下武器！”霍奇纳的吼声与枪声同时炸响。
摩根冲下楼梯时，正撞见一个戴鹿角面具的男人举刀刺向思渺，摄像机红灯还在闪烁，他不知道这里的事已经被直播出去了。
“摩根！”思渺的惊呼与枪声重叠。
面具男倒地，血从眉心涌出。
摩根：“你为什么不申请警方保护？”
思渺：“当警察就是凶手时？”
罗克福德县警局审讯室
被捕的霍克斯家族长子面无表情地重复：“我们只是在遵循传统。”
“用谋杀延续的传统？”罗西冷笑。
“没有新娘，山神会带走我们的孩子。”男人眼里闪过一丝狂热，“我父亲、祖父、曾祖父……都这么做。”
BAU 以谋杀罪逮捕了警长。
警长卡尔拒不开口，直到罗西扔出一张 1951 年的老照片：
照片上，年轻的托马斯警长和埃德蒙·霍克斯并肩站在教堂前，脚下躺着一具穿婚纱的女尸。
“你祖父的日记提到，他亲手杀过一名‘新娘’。”罗西冷笑，“传统？不，你们只是互相握着对方的把柄。”
卡尔终于崩溃：“霍克斯家有我儿子杀人的视频……如果那些女孩的案子被查，视频就会公开……”
观察室外，思渺感慨：“有些罪恶不会终结，它们只是沉入黑暗，等待下一次满月。”
加西亚（黑客支援）：“亲爱的，我帮你恢复了被删除的监控，但你要请我喝奶茶。”
思渺：“没问题，真是太感谢你了，甜心。”
思渺将一篇报道发送给全美媒体平台，标题赫然写着：
《蓝岭山脉的新娘屠杀：警方与凶手的二十年默契》
她的镜头拍到了警长与族长交易的录音。
她要让所有无辜被害者安息，让罪恶被公开。
弗吉尼亚州地方法院
霍克斯家族的幸存成员被一一押上被告席，旁听席挤满了记者和受害者家属。
当法官宣判族长之子雅各布·霍克斯终身监禁时，他突然挣脱法警，朝着警长卡尔的方向嘶吼：
“你以为背叛山神能活？你儿子也会穿上铁链！下一个十年，血债血偿！”
法庭哗然。卡尔脸色惨白，而他的妻子在旁听席上昏厥——他们的儿子，十八岁的伊桑·莱恩，正坐在角落，脖子上挂着一枚鹿角吊坠。
思渺的镜头精准捕捉到了这一幕。
“本案涉及的 11 名受害者遗体仍未全部找到。”
“霍克斯家族剩余 7 名成员均以‘精神障碍’为由转入特殊监狱。”
“罗克福德县新警长由州长直接任命。”
审判结束后，法庭的喧嚣散去，记者们争相报道“正义的胜利”，但思渺站在法院台阶上，盯着手机里刚收到的匿名短信：
「地窖第二层，有你想要的答案。敢来吗？」
这是一个陷阱。
摩根站在她身后，皱眉：“别去，霍克斯家族的人还在保释期，他们恨你。”
思渺将手机锁屏，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就让他们恨得更彻底一点。”
第二天，卡尔·莱恩在自家书房开枪自杀。
他的尸体趴在桌上，左手攥着一块金块，右手压着一封遗书：
“我父亲死前说，我们不是警察，是守墓人。
现在墓门开了，该轮到我了。
告诉伊桑……别去猎场。”
思渺通过警方内线拿到了遗书照片，但第二天，州政府以“保护家属隐私”为由封存了所有证据。
深夜，思渺公寓
思渺的公寓门缝下塞进一个牛皮纸袋，里面是：
- 一张泛黄的教堂设计图，标记着“地窖第二层”；
- 一段模糊的录音，一个男孩的声音说：“爸爸，我准备好了。”
- 一枚崭新的铁戒指，内圈刻着 2003.10.14。
收到这些，她立马拨通了摩根的电话，却听见背景音里传来遥远的鹿鸣。
“摩根，你听到了吗？”
“什么？”
“……没什么。”
摩根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思渺？你还在吗？”
思渺的窗外树丛中，一双戴鹿角面具的眼睛缓缓睁开。
当晚，她独自驱车前往废弃教堂，腰间别着录音笔，背包里藏着一把从黑市买来的手枪。
教堂地窖比 BAU 发现的更深。
思渺撬开一块松动的石板，露出向下的阶梯。空气中弥漫着腐臭和铁锈味，墙壁上刻满扭曲的符文——“山神永存，血脉不息。”
最深处是一间石室，中央摆着一口棺材，棺盖上压着一本皮面账簿。
她翻开第一页：
「1893-2003，新娘名录」
每一页记录着一名受害者的名字、失踪日期，以及——“受献者”的签名。
最后一页，赫然写着：
「2003.10.14，候选人：伊桑·莱恩（警长之子）」
思渺的血液凝固了。
突然，身后传来脚步声。
“我父亲说得对。”伊桑·莱恩从阴影中走出，手里握着一把猎刀，“你太聪明了，记者小姐。”
他脖子上挂着那枚鹿角吊坠，眼里闪烁着病态的狂热。
思渺后退一步，枪口对准伊桑：“所以你才是下一个‘族长’？真讽刺，警长的儿子继承杀人传统？”
“这不是杀人。”伊桑微笑，“是净化。山神选中了我，就像选中我祖父一样。”
他举起刀，刀锋映着思渺苍白的脸：“但你知道最可笑的是什么吗？我父亲想保护我……可他忘了，莱恩家的血早就脏了。”
思渺的手指扣在扳机上：“那你为什么不杀了我？”
“因为你需要活着。”伊桑突然收起刀，扔给她一个 U 盘，“这里面有过去三十年所有包庇霍克斯家族的官员名单——包括现任州长。”
他转身走向黑暗：“告诉全世界吧，记者。然后等着看……有没有人在乎。”
U 盘里的内容，整理如下：
1893 年，蓝岭山脉
第一任霍克斯族长埃德蒙·霍克斯在教堂地窖里割开一名女教师的喉咙，鲜血渗入石板缝隙。
“山神会保佑我们的猎场。”他对着族人宣布。
那晚，一头雄鹿撞死在霍克斯家的围栏上——族人视为神迹。从此，“新娘献祭”成了家族传统，每十年一次，确保狩猎丰收、土地肥沃。
1947 年，州政府规划公路，需穿过霍克斯家族的猎场。当时的警长托马斯·莱恩（现任警长的祖父）出面“调解”，最终公路改道。
档案记录：“因地质问题调整规划。”
真相：埃德蒙的儿子送给托马斯一袋金块，和一张地契——将教堂周边十英亩“无主荒地”划给警长家族。
1995 年，罗克福德县警长办公室
现任警长卡尔·莱恩盯着办公桌上的照片——他的儿子在霍克斯家族的猎场里，举着一把染血的猎刀，脚下躺着一头濒死的母鹿。照片背面写着：“像你祖父一样聪明。”
电话响了，霍克斯族长的声音沙哑：“公路扩建又要经过我的地，你知道该怎么做。”
三天后，环保报告“意外”发现扩建路段有“濒危蝙蝠栖息地”，工程暂停。而霍克斯家族名下的林业公司，获得了州政府一份“生态维护”的肥差合约。
看完全部，思渺将 U 盘内容发布在独立新闻网上，瞬间引爆全美。
但一小时后，网站服务器遭到攻击，所有数据被清空。
她的公寓门铃响起，监控屏幕显示——门口放着一个包裹，包裹上别着一朵枯萎的白玫瑰。
几个月后事情平息，无人在意，思渺收到新闻奖提名，但领奖台上她说：“莉莎、艾玛、莎拉……她们才是该站在这里的人。”
摩根看了新闻，打来电话：“思渺，别难过，他们已经被关进了精神病院。我们已经尽力了，不要苛责自己。”
思渺：“我知道，走在正义路上，不会事事如愿，我能理解的。”
电话那头传来漫长的呼吸声，过了许久，摩根说：“好的，记者小姐，你的表现非常好，祝贺你获得奖项。”
思渺：“多谢你了，巧克力帅哥。我有事，再见。”
思渺不认为住进精神病院的几个人能逃脱罪行，因为几乎所有精神病院都属于基金会的地盘，他们的下场应该是成为 D 级成员。（注：D级成员是实验品）
这也是她住精神病院时候得知的消息，自从基金会成立以来，很多调查员或相关人员精神崩溃，他们需要精神治疗，基金会在不知不觉中入股了全球的精神病院。
黑色幽默的是她还得到了一份礼物——精神病院终身 VIP 卡，保证她在任何情况下都能享受到 VIP 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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