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海客bg5

燕归园

　　燕归园握着方向盘，车子在城市的夜色中穿行。车窗外的霓虹灯在雨水中模糊成一片斑斓的光影。他正想着今天案件的进展，手机突然响了。

　　他瞥了一眼屏幕上的电话号码，接通了。

　　“你好，是燕队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这里是金银杯的举办方，我们查到了那副画的作者，是沈西风。”

　　燕归园的手微微一紧，车子在红绿灯前停下。他的脑海中迅速闪过沈西风的模样——那个总是低着头、声音怯弱的女孩。他不敢相信，这样一个看似无害的人，竟然与连环杀人案有关。

　　“你确定吗？”他沉声问道。

　　“确定，”对方回答，“画作的签名和风格都匹配，而且我们找到了她当年的参赛记录。”

　　燕归园挂断电话，眉头紧锁。沈西风，这个名字像是从记忆的死角里被翻了出来。他深吸一口气，重新启动车子，心中却多了一份沉重。

　　没过多久，李慧诗的电话打了进来。

　　“燕队，我查到了一些重要线索，”她的声音有些急促，“是顺着郑宰竹这条线查的。”

　　“说。”燕归园简短地回应。

　　“郑宰竹的履历非常丰富，”李慧诗开始详细汇报，“他曾经做过福新孤儿院和爱心小学的律师顾问，也是沈西风父母沈阎良的顾问，还是杜王文的顾问。我发现，杜王文和沈阎良是好友关系，而杜王文发家的第一桶金，是名作之壁——那原本是属于沈阎良的。”

　　燕归园的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动机有了，但还不够。还有其他线索吗？”

　　“有，”李慧诗继续说道，“寇社曾经做过福新孤儿院的义工，还当过爱心小学的保安。从时间线上看，沈西风和她妹妹沈蓓蕾当时就在福新孤儿院。另外，沈西风曾试图把妹妹送进爱心小学，但被郑翩倩以妹妹残障程度太高出钱太低为由拒绝了。”

　　燕归园沉吟片刻，问道：“昌吉呢？他和沈西风有什么交集？”

　　李慧诗顿了顿，似乎在和旁边的人交流。片刻后，她回答：“贺凯乐查到了，昌吉和沈西风参加过同一届金银杯。但那一届，沈西风没有得奖，她的画被同场考生毁掉了。我们有理由认为，那个人就是昌吉。”

　　燕归园点点头，“你们做得很好，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查出来了。给你们记功。但现在有个问题，沈西风有不在场证明，没有直接证据，我们不能让她认罪。”

　　李慧诗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道：“有可能她有同伙。可是沈西风在福新孤儿院长大，在社会上人脉薄弱，她是怎么找到为她杀人的人的？”

　　燕归园眯起眼睛，脑海中迅速闪过各种可能性。他缓缓说道：“有没有一种可能，顺序错了？是有人找上她，才有杀人案？”

　　电话那头，李慧诗恍然大悟，“燕队，你是说，沈西风并不是主谋，而是被利用了？”

　　“对，”燕归园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我们需要重新梳理线索，找出真正的幕后黑手。”

　　接下来的几天，燕归园和李慧诗重新梳理了所有线索。他们发现，郑宰竹和杜王文的关系远比表面看起来复杂。郑宰竹不仅是沈西风父母的律师，还曾多次为杜王文处理法律事务，甚至在一些灰色地带为他提供保护。

　　与此同时，贺凯乐查到了更多关于昌吉的信息。昌吉在金银杯之后，再也没有在艺术界有过任何画作流出，他完全放弃了画画这个爱好。如果他是被沈西风杀死的，那么说明沈西风一直在默默的关注他。

　　“现在事情真相大白了，赶紧逮捕沈西风！”

　　燕归园站在办公室的白板前，凝视着错综复杂的线索图。沈西风的名字被红线圈了起来，周围连接着郑宰竹、杜王文、昌吉等人的名字，像一张密不透风的蛛网。

　　“燕队，逮捕令已经批下来了。”李慧诗推门而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燕归园接过文件，却没有立即行动。他盯着沈西风的照片，照片中的女孩眼神躲闪，嘴角微微下垂，仿佛随时准备逃离镜头。

　　“慧诗，你觉得沈西风真的有能力策划这一切吗？”他忽然问道。

　　李慧诗愣了一下，“证据都指向她，而且她的动机也很充分。”

　　“动机是充分，但手法太老练了。”燕归园摇头，“连环杀人案需要极强的心理素质和周密的计划，沈西风的性格档案显示她内向怯弱，甚至有些社交恐惧。这样的人，很难想象会主动策划并执行如此复杂的谋杀。”

　　李慧诗思索片刻，“那您的意思是？”

　　“我怀疑有人在背后操控她。”燕归园目光锐利，“沈西风可能只是一枚棋子。”

　　就在这时，贺凯乐匆匆跑进来，“燕队，刚刚收到消息，沈西风失踪了！”

　　“什么？”燕归园猛地站起身，“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半小时前，她的邻居发现她家门没关，进去一看，人已经不见了，但她的随身物品都还在。”

　　燕归园立即抓起外套，“走，去她家看看！”

　　沈西风的公寓位于一栋老旧居民楼的顶层。房间狭小但整洁，墙上挂着几幅素描，画风阴郁，线条凌乱。燕归园注意到书桌上摊开一本日记，最新的一页写着：“他们找到我了，我必须离开。”

　　“他们？”李慧诗皱眉，“是指我们吗？”

　　燕归园摇头，“不像。如果是警方，她不会用‘他们’。”他继续翻看日记，发现前几页反复提到一个词：“影子”。

　　“影子……”燕归园喃喃自语，忽然想起什么，“慧诗，查一下沈西风最近的通话记录和行踪。”

　　很快，李慧诗有了发现：“燕队，沈西风最近频繁接到一个未显示号码的电话，最后一次通话是在昨晚。另外，她前天去过城郊的一家废弃工厂。”

　　“废弃工厂？”燕归园眼神一凛，“地址发给我，我亲自去看看。”

　　城郊的废弃工厂被杂草和锈蚀的机器包围，寂静中透着诡异。燕归园小心地推开生锈的铁门，手电筒的光束划破黑暗。工厂深处，传来微弱的啜泣声。

　　他循声走去，发现沈西风蜷缩在角落，脸色苍白，眼神涣散。

　　“沈西风？”燕归园轻声呼唤。

　　沈西风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不……不要过来！他会杀了我的！”

　　“谁？”燕归园蹲下身，尽量放柔声音，“谁要杀你？”

　　“影子……他一直跟着我，控制我……”沈西风颤抖着说道，“那些人的死，都是他逼我做的……”

　　燕归园心头一震，“影子是谁？他在哪里？”

　　沈西风突然抓住他的手臂，指甲几乎嵌入他的皮肤，“他无处不在！他就在——”

　　一声刺响骤然划破寂静。燕归园的身体猛地一颤，胸口绽开一朵血花。

　　燕归园握住染血的刀，眼神中闪过遗憾和同情，他的气息越来越弱，他艰难地开口：“西风……放下仇恨……小心……影子……”话未说完，他的手垂落下去。

　　“队长，你怎么了？其他人，立刻行动！”李慧诗对着对讲机喊道。

　　李慧诗握紧拳头，眼中燃起怒火。

　　沈西风轻轻合上燕归园的双眼，站起身。

　　“我已经无路可走了。我不会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