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屿笙垂头丧气地推开病房门，一脚踏进去，就被一阵撕心裂肺的哭闹声撞了满怀。
只见球球正赖在病床上蹬腿，小脸哭得通红，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球球妈急得满头汗，旁边还站着两位护士，围着他柔声细语地哄劝，却半点不见效。
球球“我不要严医生，我就要顾医生！我就要顾医生！”
球球的哭声里带着孩童特有的执拗，一声声喊得又急又响。
球球“顾医生最好！他给我讲故事，他不疼的！”
球球妈又气又心疼，拍了拍他的后背。
球球妈妈“你这孩子，严医生也很好，技术可棒了。”
球球妈妈“你怎么这么倔啊！”
球球“我就不要！我就不要！”
球球哭得更凶了，小嗓子都快哑了。
病房门口，刚走到林父病房外的顾魏，脚步猛地顿住。
球球那一声声“顾医生最好”，像细小的石子投进平静的湖面，在他心里漾开一圈圈复杂的涟漪，他站在走廊阴影里，指尖微微蜷缩，半天没动。
良久，他拿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顿了顿，终究还是拨通了严秉君的电话。
顾魏“喂，严秉君，”
顾魏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顾魏“不好意思总是打扰你，如果不介意的话，”
顾魏“下午球球的手术，能否让我一起进手术室？”
顾魏“……多谢。”
挂了电话，他抬头望了眼林父病房的门，轻轻吁了口气，转身往手术室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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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化病学中心的手术室外，气氛有些凝重。
球球躺在移动床上，小脸上还挂着泪痕，却强撑着没再哭。
小杜等医护人员推着床准备往里走，球球妈红着眼圈攥着儿子的小手，林母和林屿笙也站在一旁，轻声安抚着。
球球妈妈“球球，别怕，妈妈就在外面等你。”
球球妈哽咽着道。
李慧娟“球球乖。”
林母也蹲下身，柔声安慰。
李慧娟“做完手术就不疼了，阿姨也在这儿陪着你妈妈。”
球球眨巴着湿漉漉的大眼睛，小脑袋在枕头上转了转。
球球“顾医生叔叔来了吗？”
球球妈和林母对视一眼，都有些为难。
林屿笙连忙上前一步，对着球球露出个肯定的笑容。
林屿笙“来了，球球这么信任顾医生，他一定会来的。”
话音刚落，就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顾魏“球球。”
林屿笙猛地回头，看见顾魏正快步走来，白大褂的下摆随着步伐轻轻摆动，她心里一喜，像瞬间被注入了力气，眼睛都亮了几分。
球球看见顾魏，顿时破涕为笑，小胳膊小腿都兴奋起来。
球球“顾医生叔叔！”
顾魏走到床边，弯腰摸了摸球球的头，指尖的温度温和又安定。
顾魏“球球乖，我会一直陪着你，直到手术结束。”
旁边的严秉君挑了挑眉，没说什么，只是对杜文骏等人递了个眼色。
医护人员推着移动床往手术室里走，顾魏看着那扇厚重的门，脚步顿了顿，终是咬了咬牙，跟了进去。
林屿笙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后，那扇门缓缓合上，上方的“手术中”红灯骤然亮起，像一颗悬在心头的朱砂痣，烫得人有些发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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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室内，无影灯的光芒亮得刺眼。
严秉君主刀，杜文骏等人在一旁辅助，器械碰撞的轻响和心电监护仪平稳的“滴滴”声交织在一起。
顾魏站在观察室里，隔着玻璃静静地看着。
看着严秉君握着手术刀的手，他的手指也不自觉地跟着动了起来，模拟着拿刀的角度，切割的力度，甚至连缝合时的手势都如出一辙。
中途，指尖忽然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顾魏猛地闭上眼，胸口起伏着，深吸了好几口气，直到那阵熟悉的慌乱渐渐平息，才重新睁开眼，目光重新落回手术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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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外的红灯终于熄灭。
门被推开，严秉君率先走了出来，摘下口罩，脸上带着一丝疲惫。
严秉君“手术很成功，按例要先送去ICU观察一天。”
球球妈妈“谢谢医生！谢谢医生！”
球球妈激动得语无伦次，连忙跟着推床的护士往ICU方向走。
其他医护人员也陆续出来了，林屿笙踮着脚使劲往里张望，却始终没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而此时的手术室内，顾魏正站在一张空置的手术台前，他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块处理好的猪皮，轻轻放在台面上。
旁边的托盘里，各式各样的手术刀整齐排列着，在灯光下闪着冷冽的光。
顾魏盯着那些刀看了很久，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他深吸几口气，像是鼓足了毕生的勇气，缓缓伸出手，指尖触碰到冰凉的刀柄时，还是忍不住颤了颤。
最终，他稳稳握住，拿起其中一把，低头在猪皮上开始了练习，动作生涩，却异常专注。
手术室外，林母和球球妈已经先走了，只剩下林屿笙还守在门口，她正扒着门缝往里瞧，身后传来脚步声。
严秉君“手术方案的事考虑好了吗？”
严秉君已经换了便服，路过时看了她一眼，淡淡开口道。
林屿笙转过身，犹豫了一下，还是询问。
林屿笙“还没有，那个，严医生，顾医生怎么还不出来？”
严秉君挑眉。
严秉君“怎么，你还是想让他给你爸做手术？”
林屿笙见他脸色微沉，连忙解释。
林屿笙“对不起，严医生，我知道你是非常专业的医生。”
林屿笙“我们不是不相信你……”
严秉君“你们还是尽快考虑我的方案吧。”
严秉君打断她，语气带着几分不容置喙。
严秉君“顾魏是不可能给你爸爸做手术的。”
林屿笙一愣。
林屿笙“为什么？”
严秉君看着她，沉默片刻，终是摇了摇头。
严秉君“顾魏不是不想做手术，是不能。”
严秉君“不要把时间浪费在他身上了。”
严秉君“你爸爸的病情耽误不起，一定要尽快手术。”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
林屿笙站在原地，眉头紧紧锁起。
不能？
到底是为什么不能？
这个念头在她心里盘旋着，像一团解不开的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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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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