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弥漫着消毒水特有的清冽气味，白炽灯的光线在地面投下长长的影子。
林屿笙站在顾魏办公室门口，指尖无意识地抠着袖口，严秉君刚刚说的话像根细刺，扎得她心口发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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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上，顾魏低头看手术方案的侧影，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步履间带着惯有的沉稳，却又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恍惚。
护士台旁，杜文骏抱着本厚厚的医学书，像见到救星似的冲过来。
杜文骏“顾魏哥！快救救我！”
杜文骏“这书快把人背疯了，划个重点呗？”
顾魏抬眼，目光在他脸上停了两秒，轻轻叹了口气。
顾魏“你觉得，病人会按重点生病吗？”
杜文骏脸上的笑僵住了。
顾魏“病人把命交过来，是信我们。”
顾魏“当医生的，半点侥幸都不能有。”
顾魏的声音不高，却带着沉甸甸的分量。
顾魏“全背，下周一我检查。”
顾魏“任何不确定，都可能是人命关天的事。”
说完，他眉间拢起一层淡淡的阴霾，转身往办公室走。
抬眼看到林屿笙在门口踱来踱去，那点阴霾里又掺了些无奈，他再次轻轻叹了口气。
林屿笙“顾医生！”
林屿笙看见他，立刻迎上来，眼里带着点紧张的期待。
顾魏“来得正好，我有话跟你说。”
顾魏打开办公室门，率先走了进去。
林屿笙愣了下，跟着他坐在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手指绞着衣角。
林屿笙“顾医生……”
顾魏沉默片刻，指尖在桌面上轻轻点了点。
顾魏“我想了很久，严医生确实是你们最好的选择。”
林屿笙的眉瞬间拧成了疙瘩。
林屿笙“可我们全家都更信你！”
林屿笙“严医生说你不能动手术，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魏没接话，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
林屿笙“顾医生，到底……”
林屿笙还想追问，情急之下想伸手去拉他的胳膊，手肘却不小心撞在桌角，那只摆在那里的白瓷小鸭子“砰”地掉在地上，脑袋磕出个缺口。
顾魏“那是要给球球的礼物。”
顾魏的声音沉了下去。
林屿笙“对不起对不起！”
林屿笙慌忙蹲下去捡碎片，手指被瓷片划了下也没察觉。
林屿笙“我帮你修好，我一定能修好……”
她手忙脚乱地想把碎片拼回去，却怎么也对不上。
顾魏“不用了。”
顾魏看着她慌乱的样子，声音里带着点疲惫。
顾魏“有些东西，碎了就拼不回去了。”
林屿笙急得眼圈发红，瞥见桌上的纱布，赶紧拿过来，笨拙地把纱布缠在小瓷鸭头上，举到他面前，声音带着点讨好的颤音。
林屿笙“你看，这样就像没事了……”
顾魏接过那只缠着纱布的小鸭子，指腹摩挲着粗糙的纱布边缘，忽然轻轻叹了口气。
顾魏“严医生说的是真的。”
他抬眼看向林屿笙，目光里藏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脆弱。
顾魏“我不能做手术，因为我有问题。”
他深吸一口气，攥紧的拳头指节泛白。
顾魏“我的老师，我没能在手术台上救活他。”
顾魏“现在……我有时候会手抖，心理障碍。”
顾魏“这种状态，我不能拿你父亲的手术冒险。”
林屿笙彻底愣住了，眼睛睁得圆圆的。
顾魏等着她的反应，或许是失望，或许是质疑，却没料到她眨了眨眼，忽然冒出一句。
林屿笙“所以，你不是讨厌我送的防脱发产品？”
林屿笙“那我明天再给你拿过来？真的很好用的！”
顾魏怔住了，看着她眼里瞬间亮起来的光，心里那片沉甸甸的阴霾，好像被戳开了个小小的口子，透进了点意外的暖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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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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