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你是家属吗？”

清晨的阳光透过走廊窗户，在地面投下斑驳光影。

顾魏脚步略显沉重，眼底带着熬夜后的疲惫，指尖无意识地揉着眉心，另一只手握着手机，屏幕停留在与林屿笙的微信界面，那条“消息已撤回”的提示，孤零零地挂在对话框里。

他指尖在输入框敲下“昨晚有事？”，盯着文字看了两秒，又轻轻删掉，最后只化作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

收起手机时，他挺直脊背，眼底的倦意被职业性的冷静覆盖，朝着办公室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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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办公室里，高浠坐在办公桌后，眉头微蹙，看着对面的邵江，

高浠“去美国治疗？”

邵江“对，那边的专家和医院我都联系好了，”

邵江身体前倾，语气诚恳，

邵江“只要拿到病历，就能尽快办手续。”

高浠“医院存档的详细病历我可以给你，”

高浠“但美国那边是否认可，我不能保证。”

高浠拿起桌上的文件夹，语气公事公办。

邵江“谢谢高医生！”

邵江连忙道谢，又补充，

邵江“阿姨已经整理了部分资料，我今天来，”

邵江“主要是想拿林老师当时的手术方案和术后恢复记录，”

邵江“那边的医生需要参考这些，才能制定后续治疗计划。”

高浠“手术方案的话，得找……”

高浠的话没说完，办公室门被推开，顾魏走了进来。

邵江回头，看到顾魏时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随即扬起礼貌的笑容。

顾魏愣了一下，目光在邵江身上停留片刻，只勉强牵了牵嘴角，没说话，径直走向自己的办公桌。

高浠“顾魏，你来的正好，他找你有事。”

高浠适时开口。

邵江站起身，主动走向顾魏，伸手想握手，

邵江“顾医生，你好，”

邵江“我是林屿笙的学长邵江，之前我们见过一面。”

顾魏没伸手，只是淡淡点头，

顾魏“记得，找我什么事？”

邵江“是为了林老师，”

邵江收回手，语气依旧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邵江“我打算带他去美国顶尖的癌症诊疗中心治疗，”

邵江“已经联系好了专家，你是林老师的主刀医生，”

邵江“我需要你提供当时的详细手术方案。”

顾魏闻言，动作一顿，抬眼看向邵江，眼神里多了几分探究，却没立刻回答，而是低头翻找桌上的文件，指尖划过纸张的动作放缓，像是在梳理思绪。

邵江往前凑了半步，再次开口，

邵江“顾医生？”

顾魏“是患者或家属让你来拿的？”

顾魏终于抬头，语气冷淡，目光直直看向邵江。

邵江顿了顿，坦然开口，

邵江“是我自己来的，不过阿姨很支持我带林老师出国。”

邵江“顾医生，不是我们不信任你的医术，”

邵江“只是多一个选择，就多一层保障，”

邵江“毕竟这是癌症，我们想尽全力。”

他刻意加重“我们”二字。

听到“我们”时，顾魏指尖微紧，心底掠过一丝不适，但脸上依旧平静，只是语气更冷，

顾魏“根据规定，”

顾魏“患者的病情资料，我只与患者本人及直系家属沟通。”

他拿起桌上的查房值班表，起身准备离开，

顾魏“抱歉，我要去查房了。”

邵江“顾医生，等一下！”

邵江快步上前，拦在顾魏面前，语气里的客气淡了几分，

邵江“给我手术方案耽误不了你几分钟，”

邵江“我都特意跑一趟了，你就行个方便吧？”

顾魏停下脚步，抬眼盯着邵江，眼神冷得像冰，

顾魏“抱歉，我说了，只和家属沟通。”

顾魏“请问你是家属吗？”

邵江被问得一怔，随即反应过来顾魏的言下之意，嘴角勾起一抹带着挑衅的笑，

邵江“现在还不是，但很快就是了。”

顾魏被这直白的宣告气笑了，指节微微泛白，却还是压下情绪，只淡淡开口，

顾魏“那等你成为家属之后，再来找我拿。”

说完，他绕开邵江就要走。

可邵江再次上前，稳稳拦住他，脸上挂着灿烂却刺眼的笑，

邵江“顾医生，你不同意也没关系。”

邵江“大不了我让阿姨或者笙笙来一趟。”

邵江“到时候，你总不能再拒绝了吧？”

话音落下，邵江没再停留，转身快步走出办公室，关门时还特意顿了顿，像是在宣告胜利。

顾魏站在原地，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

高浠走到他身边，语气带着点无奈，

高浠“患者和家属选择去哪里治疗，是他们的权利，”

高浠“我们只能尊重。”

顾魏“我知道。”

顾魏声音低沉。

高浠“那你为什么不给他手术方案？”

高浠追问，目光里带着探究，

高浠“顾魏，你对这个患者，”

高浠“或者说对患者家属，是不是过于在意了？”

顾魏猛地抬头，对上高浠的目光，又迅速低头避开，抓起桌上的查房工具，

顾魏“我还有事，先去查房。”

说完，他快步走出办公室，关门的力道比平时重了几分。

高浠站在原地，看着紧闭的门，眼底掠过一丝难掩的难过。

顾魏沉着脸走在走廊上，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划过，调出林屿笙的号码，指腹悬在拨号键上，正要按下时，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护士站的来电。

陈小薇“顾医生！”

陈小薇“29床病人突发腹痛伴呕血，情况紧急，你快过来看看！”

电话里传来陈小薇焦急的声音。

顾魏“马上到！”

顾魏立刻挂断电话，将个人情绪压到心底，快步朝着病房方向跑去，脚步急促，身影很快消失在走廊拐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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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江站在医院大门外，抬头看着高耸的医院大楼，脸上的笑容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明显的不爽。

他拿出手机，点开与林屿笙的微信对话框，指尖快速敲下一行字，发送后，又盯着屏幕看了几秒，才收起手机，转身走向停车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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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