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摄政王深夜大驾光临,臣有失远迎了!”殷君禾冷笑一声,声音里带着几分讥讽。
她随即往后退了两步,与谢浔奕拉开距离,目光警惕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仿佛稍有不慎便会招来杀身之祸。
谢浔奕看着她这副戒备的模样,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多日未见,本……我只想与你好好说说话,你又何必如此。”
“哼!”殷君禾冷哼了一声,眉宇间透着寒意,“摄政王何必惺惺作态。
你我早在我那日来求助时就已经把话说清楚了,再见只会是敌人。”她的声音清冷如霜,字字铿锵有力,直刺人心。
谢浔奕神色变得认真起来:“我若有恶意,刚刚便可以对你出手。你受伤了,让我看看。”说着,他向前迈了一步,伸出手去,动作虽缓,却透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殷君禾迅速侧身躲开,语气中透着防备:“不用你假好心!今晚那些黑衣人是不是你派来的?”她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剑,将两人之间的空气劈得支离破碎。
谢浔奕微微一怔,还以为她是因自己受伤而质疑,声音里带着几分不可思议:“君禾,你竟怀疑是我要杀你?”他的语调中满是不解,眼神也透着些许复杂的情绪。
殷君禾看着他的反应,心里暗自思忖——从他的神情来看,他或许真的不知道今夜她与云苏遇刺之事。
这一判断让她对幕后黑手的猜测更加清晰。但当她再次望向谢浔奕时,却忍不住冷笑了一声:当初不是他带兵追杀自己到周国边境吗?
“你忘了当初带兵追杀我的事了吗?”殷君禾冷冷地问道,眼中闪烁着嘲讽与恨意,声音低沉却充满力量。
谢浔奕愣了一下,随后脸上浮现出一丝痛苦与懊悔:“君禾,那是不得已之举,我有我的苦衷啊……”他的声音沙哑,仿佛每一个字都带着沉重的负担。
“苦衷?”殷君禾打断他的话,声音陡然提高了一些,“什么苦衷能让你对我赶尽杀绝?”她的语气中透着质问,甚至夹杂着一丝愤怒和不甘。
谢浔奕往前跨了一步,声音急切:“君禾,我当时也是身不由己!谢氏并不是由我一人掌控,那日只是想追回王印罢了。我从未想过要伤害你!”他的眼神坚定,像是在试图说服对方,也像是在为自己辩解。
殷君禾闻言后退一步,依然保持着高度警惕,嘴角泛起一抹冷笑:“怕摄政王今夜也是为了王印而来吧?”她的声音冷冽如刀,划破了两人之间短暂的沉默。
谢浔奕看着她,眼底流露出深深的无奈与深情:“君禾……”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似乎还有更多的话语哽咽在喉。
“不必多说!”殷君禾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声音冷冽,“王印,你杀了我也得不到。如今你做好你的摄政王,你我两不相干。”她的话语斩钉截铁,没有半分回旋的余地。
话音刚落,窗外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动,如同枯枝被轻轻折断的声音。两人瞬间绷紧神经,警觉地望向窗外的方向。
随即谢浔奕转头看向殷君禾,想要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最终观察了一下四周,从窗户一跃而出,消失在黑夜之中。
见他离开,殷君禾松了口气,将屋子的所有门窗都关上,才熄了灯准备入睡。
可躺在这陌生的床上,她思绪万千,从记事起跟着外祖父习武,与谢浔奕认识,他识破了自己的女儿身,却一直保密。
后来她上战场,屡立战功,谢浔奕亦入朝为官,为自己请命请封。再后来,谢父去世,谢浔奕一跃成为文官之首,吴国史上最年轻的丞相。
她南征北战,也成为吴国最英勇的骠骑将军。他曾承诺,会让女子步入朝堂,所以她也一直在等。他们心照不宣,待她身份可昭天下时,他们也会有个结果。
可是,从一开始他就在欺骗自己,他带着目的接近自己,瞒着自己习得一身武艺,在外祖父去世当天宫变,让自己连为外祖父下葬都没能做到。这一切,如今只能化作心头的遗憾与仇恨。
没想到就此一夜无眠,殷君禾第二日清晨与沈渊一同早朝,回府后与沈家人一同用早饭,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全部的沈家人,她名义上的家人。
坐在主位之上的自然是一家之主沈渊,他的身旁坐着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也就是沈清清的娘,沈渊的续弦,他的表妹,如今的丞相夫人,刘尚书嫡女,刘珍珠。
而殷君禾坐在沈渊的另一侧,其次便是沈清清,而刘珍珠之下还有三位俏丽的女子,分别是沈渊的三个妾氏:张氏、徐氏、郑氏。
沈渊膝下无子,名义上的儿子殷君禾,还是一个女儿身,其次便只有沈清清一个女儿,这其中的端倪,或许只有刘珍珠知道了。
饭桌上,气氛有些微妙。沈清清时不时偷偷打量殷君禾,她总感觉自晚宴后,兄长似乎有些不同了,但具体哪里不一样,她却又说不上来。
而刘珍珠则端着架子,优雅地吃着饭,偶尔用眼角的余光扫向殷君禾,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敌意,但隐藏得很好。
张氏、徐氏和郑氏三个妾氏则低着头,安静地吃饭,不敢多言。殷君禾不紧不慢地吃着,心里却在思考着接下来的计划。
突然,沈渊放下筷子,清了清嗓子说道:“君禾,你也到了议亲的年龄,可有心仪的女子?”
“没有。”殷君禾神情冷淡,眉头轻蹙,怎么总会有人想从自己婚事上做文章,可她有心无力啊,女人怎么娶妻生子,可她如今还无法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沈渊点了点头,接着说:“如今你也在朝中任职,为父觉得该给你寻一门好亲事,稳固你的地位。过几日,礼部尚书家有个宴会,你也去参加,说不定能遇到合适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