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战天翔那把54式手枪拍在办公桌上的动静，吓得窗户外头偷听的几个小护士差点摔了搪瓷缸子。
周念瞅着枪身上还沾着泥点子，心里直嘀咕——这人是刚打靶回来就直接奔这儿了？
"三个半月。"战天翔用枪管挑起那张皱巴巴的化验单，纸片子在他手指头底下直颤悠，"咱俩扯证才七天。"
周念抚着小腹轻笑："首长好记性，我们的确才结婚七天。"她故意拉长尾音，指尖划过他军装第二颗纽扣。
话没说完手腕子就被钳住了。
这人力气大得吓人，掌心糙得跟砂纸似的，磨得她皮肉生疼。周念闻见他袖口飘来的味儿——不是肥皂香，是股子铁锈混着火药的血腥气，估摸着昨晚上又出任务去了。
"周念。"他嗓子眼跟塞了把粗盐似的，"伪造军属孕检是要上军事法..."
"砰！"
玻璃窗突然炸得稀碎。周念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铁塔似的黑影扑倒在地。
子弹擦着她鬓角飞过去，"叮"地一声钉在墙上挂的"先进卫生单位"奖牌上，震得相框玻璃哗啦啦往下掉渣。
禁闭室潮得能拧出水来。
周念蹲在木板床上数蚂蚁，听见外头俩小兵嚼舌根：
"听说那特务要偷B超机……"
"屁！我二舅在保卫科，说是冲着那个女大夫来的……"
铁门"吱呀"一声响，战天翔逆着光杵在门口，手里拎着个铝饭盒。
周念鼻子灵，老远就闻见酸菜馅饺子的味儿。
"趁热。"他递过来的动作跟扔手榴弹似的。
周念没接，盯着他军装袖口新添的血渍："那人是冲我来的？"
饭盒"咣当"撂在铁床上。
战天翔从兜里掏出张地图，上头沾着褐红色的指头印："你上个月在红旗公社查出来的十七例肿块病例……"他手指头点着某个画红圈的山坳，"跟境外电台截获的铀矿辐射区重叠了。"
周念突然想起那个怯生生的小媳妇——补丁褂子都洗得发白了，还非要把兜里捂得热乎的俩鸡蛋塞给她。
当时B超显示卵巢囊肿，她给开了副便宜中药方子……
"他们要的不是病。"战天翔突然扯开她衣领子，粗粝的拇指按在她锁骨下的蝴蝶胎记上，"是这附近铀矿的辐射指标。"
周念被他指尖的温度烫得一颤。
她锁骨下的胎记边缘呈放射性纹路，那是重生时残留下来的医疗辐射痕迹，与普通胎记不同。
当然，这也要归功于现代里的男友陈岩和闺蜜林雅，无非是试图伪造她违规操作。
这与当下80年代没有关系。
战天翔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怀疑她也是受害者之一？
这男人摸的不是胎记，是她藏在皮囊下的两世灵魂。
手术台的灯光白得瘆人。
周念戴着橡胶手套，盯着无影灯下血肉模糊的人形——正是白天冲她开枪那家伙。
"真要救？"她手术刀尖悬在那人脖颈动脉上方，"这可是要杀我的。"
战天翔站在阴影里，军装扣子系到最上头一颗："他脑子里记着矿区坐标。"
突然迈前一步，带着枪茧的手掌压住她肩膀，"就像你脑子里装着不该有的东西。"
刀尖精准地避开要害。
当镊子夹出肩胛骨里的弹片时，那俘虏突然睁眼，冲她龇着带血的牙说了句方言。
周念还没回过神，后腰就被冷硬的枪口顶住了。
"他说你是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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