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天翔的侦察兵手册第17条：放射性物质接触者，常在锁骨至肩胛区域出现标记性皮肤病变。
周念回忆起来，下乡巡诊时，周边多个妇女锁骨处有类似印记，当时以为是巧合。
战天翔那时候总是不自觉盯着她衣领位置，她还误以为是军人戒备心。
而被捕特务死前用方言说的是"蝴蝶"，实指辐射区标记，与周念胎记记形状吻合，这几乎坐实了男人的猜测。
禁闭室的灯泡"滋滋"响，跟快断气似的。
周念手腕子被铐在暖气管上，瞅着战天翔翻她那本蓝皮笔记本——上头画着90年代才有的腹腔镜手术示意图。
她暗暗叹气。
谁能知道，她的新婚丈夫战天翔真实身份是负责调查境外铀矿走私的特别行动组组长。
就因为特务的一次指认，她也被当成同伙了。
而特务已经死了，没人可以解释这种巧合。
她这是跳进长江也说不清楚了。
冤！实在是冤！
刚从王志强这个泥潭里爬出来，又掉入一个大火坑里了。
"1979年，我们战地医院用罐头盒做导尿管。"他突然开口，手指头摩挲着纸页上"试管婴儿"四个字，"去年昆明军区才分到第一台B超机。"
周念觉着后背的汗把的确良衬衫都洇透了。
"而你……"战天翔撕下写着"试管婴儿"的纸页，"在1983年就知道胚胎移植。"
周念咬死了嘴巴。
她怎么解释？
她能说自己是来自未来吗？
警报声撕裂夜空时，周念正用发卡撬手铐。
在这个年代，被当成特务会有什么后果，她不敢拿重生后的生命做赌注。
有一丝希望，她都要去调查。
战天翔破门而入，军装染满硝烟："跟我走！"
吉普车在弹雨中飞驰。
周念抱紧B超机，瞥见后视镜里追兵的武装带——印着某境外医疗组织的标志。
子弹呼啸而过，却没有打中军车。
"他们不是要杀我。"她突然明白，"是要活捉……"
战天翔猛打方向盘："坐稳！"
山崖在轮胎下崩塌的瞬间，周念扑过去护住他的头。
翻滚的剧痛中，她听见战天翔在耳边低吼："撑住！你说要当真夫妻的！"
岩洞顶上的水珠子"吧嗒吧嗒"往下掉。
战天翔撕了衬衫给她包扎，火光映着后背蜈蚣似的伤疤。
周念数着那些凹凸不平的痕迹，突然笑出声："七处枪伤，三道刀伤……"
"笑什么？"战天翔将压缩饼干掰碎喂她。
"笑首长像块破抹布。"她舔过他指尖的饼干渣，"补补还能用。"
战天翔眸色骤深，沾着血的手掌抚上她脖颈："周念，你究竟是谁？”
追兵的火把逼近山洞时，周念咬开他衣领，舌尖卷走藏在暗袋的氰化物胶囊："战天翔，你听好……"
爆炸声吞没了最后的秘密。
气浪掀翻岩壁的前一秒，战天翔将她死死护在身下。
碎石砸裂肋骨的闷响中，周念听见他心脏狂跳的节奏。
原来铁血军人，也会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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