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涩的香蕉摆在搪瓷盘里，周念托着下巴趴在桌边，指尖轻轻戳了戳硬邦邦的果皮。
战天翔端着热茶站在她身后，看着妻子孩子气的动作，眼底泛起笑意。
"要不埋米缸里？"他忽然开口，"炊事班老张说这样熟得快。"
周念猛地回头，发梢扫过搪瓷缸："真的？"
战天翔放下茶杯，从米缸舀出半瓢白米："试试？"
两人像藏宝似的把香蕉埋进米堆，周念的手指在晶莹的米粒间穿梭，忽然想起前世实验室里培育细胞用的恒温箱。
这个念头让她心头一颤——重生以来，她刻意避免回忆现代生活，但某些习惯总在不经意间冒出来。
战天翔注意到她的走神，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想什么呢？"
"想怎么让你当小白鼠。"周念抓起一把米撒向他，"要是香蕉烂了，你负责吃掉。"
战天翔敏捷地偏头躲过，米粒簌簌落进军装领口。他正要反击，被周念举双手投降。
“我吃好了。”
战天翔的手落下，轻轻的揉了揉她的头顶：“我的老婆，要吃就吃最好的。”
“我吃的够好了，每次去买菜，他们都把最好的留给我，肉也是挑瘦的给，我都不好意思了。”
参谋长妻子的福利体现在各个方面。
“这远远不够。”男人山岳般的身体靠了过来，周念笑着拿叠好的军装抵开他，状似不经意地问："我们会去看看你父亲吗？"
战雪说，司令的身体不好。
战天翔搂着她肩的手顿了顿："不用，他们忙的很。"
"过年也不回？"
"我十七岁参军后就不回去过年了。"他忽然站起身，将军装抻得笔直，"那几罐麦乳精，你去带给张秀兰。"
周念点点头，那是大勇遗孀应得抚恤的一部分。
周念按住他整理衣领的手。
暮色从窗棂漫进来，把他眉骨上的疤痕染成淡金色。这个角度她才发现，那道疤再偏半寸就会伤到眼睛。
"战雪说你们还有张秀兰是一个大院长大的。"她指尖轻点他心口，"这里，是不是还装着小时候的院子？"
战天翔突然抓住她手腕，掌心滚烫："现在的家在这儿。"
他将军装挂进衣柜，金属衣架撞出清脆的响，"有些院子塌了就是塌了，砌新墙更踏实。"
楼下有孩童的嬉闹声，惊起一群麻雀。
周念望着衣柜里并排挂着的军装与护士服，忽然明白这男人把整个青春都砌成了城墙，而她恰好是墙缝里长出的野蔷薇。
战天翔环住她的腰，一字一句的确认道：“别人说什么都没用，你听我的就行。”
他的眼底闪着光，周念有一瞬的恍惚。
也许他真的是自己两世的归宿。
窗外突然传来急促的哨声。
"紧急集合！"
周念看着他瞬间绷直的脊梁，无奈地摆摆手："去吧，记得把米缸盖上。"
战天翔系上风纪扣的动作顿了顿，突然一把将她拥在怀里，耳后，还在在她额头上重重亲了一口："等我回来吃香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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