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诊床上躺着个三十出头的女人，穿着考究的毛呢外套，在一群粗布衣衫的病人中格外显眼。
她紧闭双眼，右手死死攥着一个怀表，表链已经嵌进掌心的肉里。
"血压70/40，脉搏微弱！"护士喊道。
周念掰开病人的手指取下怀表，表盖弹开的瞬间，她的呼吸停滞了一秒——表盘内侧刻着一只蝴蝶，和她锁骨下的胎记一模一样。
"准备肾上腺素！"周念强自镇定，目光却无法从怀表上移开。
那只蝴蝶下方还有一行小字：γ-1979。
这是放射性同位素的标记方式，在前世的实验室里，她再熟悉不过。
手术灯刺眼的白光下，周念的剪刀剪开病人昂贵的羊毛衫。
当镊子夹出藏在胸衣夹层的小玻璃瓶时，整个手术室的人都倒吸一口冷气——瓶身上贴着辐射警告标志。
"所有人后退！"周念的声音绷得像弦，"李护士，去拿铅防护屏！"
她独自完成剩下的手术，铅手套笨重得让每个动作都变得艰难。
当缝合最后一针时，周念的护目镜已经蒙上厚厚的水雾。
她摘下面罩，发现战天翔不知何时站在观察窗前，脸色阴沉得可怕。
"你认识她？"周念在更衣室拦住战天翔，湿漉漉的头发还在滴水。
战天翔接过毛巾，力道有些重地擦着她的头发："北京来的研究员，叫苏雯。三天前在铀矿失踪。"他顿了顿，"她带着的放射性物质，是'蝴蝶计划'的核心样本。"
周念的心跳漏了一拍："她为什么会来找我？"
"不是找你。"战天翔的手指穿过她发间，"是追着辐射信号来的。"他的指尖停在周念锁骨处，"你的胎记，会发出微弱的γ射线。"
这句话像一盆冰水浇下。
周念突然意识到，自己重生的秘密可能远比想象中复杂。
她下意识摸向胸前的胎记，那里正隐隐发烫。
"我会在军区值班。"他的眼神晦暗不明，"你……留在医院观察那个病人。"
周念明白这是变相的保护。
如果她的胎记真如战天翔所说会释放辐射，那么留在人群密集的医院反而更安全。
入夜后，医院安静下来。
周念查完房，鬼使神差地走向特殊病房。
苏雯已经醒了，正靠在床头摆弄那个怀表。
月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你知道这是什么，对吗？"苏雯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她举起怀表，表盖上的蝴蝶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蓝光。
周念站在门口没动："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1979年，我们在罗布泊发现了一种特殊矿物。"苏雯的指尖抚过表盘，"接触过的人都会在皮肤上形成蝴蝶状印记，就像你锁骨下的那个。"
周念的血液仿佛凝固了。
1979年——正是她重生前最后参与的那个辐射实验的代号。
"那些矿物能有种神奇的力量，能让人……在四维时空里穿行。"苏雯的声音低得像耳语，"我们叫它'时间蝴蝶'。"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