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城友谊饭店的玻璃转门映出一家四人身影。
赵燕已经走了第二遍的旋转门了，崭新的红裙子被风吹成一朵喇叭花。
要不是周念微笑着制止她，她能在这儿玩一上午。
赵明则紧挨着战天翔，16岁的少年，个头都快蹿的和战天翔那么高了，整个人比在县城的时候沉稳了不少。
战天翔的全部注意力都在周念身上，一只手护在周念腰后，生怕她会走丢。
"首长好！"门童立正敬礼，眼睛却不住往周念身上瞟——她穿着战天翔送的确良连衣裙，淡蓝色布料衬得脖颈像细瓷般光洁。
战天翔微微点头，然后侧过脸低头和周念耳语了一番，看的大厅里的服务生好一阵羡慕。
男帅女美，实在是养眼。
二楼包厢里，吊扇叶片的阴影在烤鸭上流转。
赵明盯着服务员片鸭子的刀，小声问："周姨，鸭子为什么要割成一片片的？"
“因为要裹上面皮吃，太厚实了，不方便入口。”周念指了指战天翔正在卷饼的手，继续解释，“你看，里面裹上葱丝，黄瓜，再抹上甜面酱……”
"北京的全聚德也很有名，到时候你去试试，"战天翔卷了张鸭饼递给周念，"薄饼要透光，鸭皮要..."他突然顿住，筷子尖点了点周念的嘴角，"沾到甜面酱了。"
赵燕"咯咯"笑起来，学着战天翔的手法把鸭肉卷塞进赵明嘴里："哥你快吃，吃完去百货大楼！"
小姑娘眼睛亮晶晶的，"周姨要买毛衣，北京可冷了！"
友谊百货的柜台前挤满了人。
战天翔的军官证换来售货员的笑脸，呢绒柜台的样品本"哗啦啦"翻到最新一页。
"要这件军装款的。"战天翔指着件驼色双排扣大衣，"肩膀加个垫肩。"他比划着周念的肩线，"我媳妇穿军装样式最好看。"
周念耳根发热，瞥见柜台玻璃倒影里自己上扬的嘴角：“不是说买毛衣的，怎么看上大衣了？”
赵燕正扒着童装柜台流口水，赵明却盯着军品专柜的望远镜出神。
“我觉得好看，就想给你买，不行吗？”战天翔没有停下选择的手，“这件也不错，你也去试试吧。”
一旁的路人肩膀，暗暗咋舌。
这搭在手臂上的几件少说也有几百元了，哪家有那么阔气的手笔。
周念按住他的手，苦笑着摇摇头：“用不着，你忘了，军服就好几套的。”
最后在战天翔的坚持下，还是将他认为合适的衣服全都买了。
回家的吉普车上堆满战利品：除了周念的东西，还有赵燕的小裙子、赵明的望远镜、最后是战天翔执意要买的羊绒围巾，"北京风大"，他这样说的。
车刚拐进军区大院，就看见张秀兰站在梧桐树下。
妞妞在她脚边玩石子，看见吉普车立刻张开小手跑过来："战叔叔！"
战天翔抱起孩子，眼神却冷了下来。
张秀兰绞着围裙边："天翔，我找周念说两句话……"
"家里说。"战天翔把妞妞塞回她怀里，军靴踩得落叶沙沙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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