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秀兰始终不肯进家门,周念同意在院子前的花圃里说两句话。
战天翔不放心,索性坐在二楼窗口处,眼睛死死盯着花圃。
这一瞧才发现,周念的身形几乎比张秀兰瘦了一圈。
流产给她带来了太多的身体亏损了,没休息几天,她就又去报道。
军区总院的病人每天多如牛毛,她一定也落不下空闲休息了。
这趟出差也算是放半个假了。
张秀兰试图拉着周念的袖子说话,她知道身后肯定有双眼睛盯着这儿,奈何周念随意走动,没个停息。
看似赏花,实际上是不让她碰一下吧。
张秀兰抿了抿唇角,眼睛红得像哭过:"周念,那事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乡下人不懂,不知道抱孩子会……"
"张姐。"周念打断她,"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受着伤,可那时候你还不忘告诉我要我小心,可以不用药的就不用,说孩子精贵,怕吃不住。后来待产的几个月内,你没少过一次检查,处处小心谨慎,下雨天都不肯往外走,一定要有车送到家门口。”
张秀兰愣住了,唇角无意识的抽了抽。
“那是为什么?”周念自问自答,“那是作为一个孕妇,一个准妈妈应有的常识,怀孕的女子是很脆弱的,你也知道什么行为会对大人和胎儿产生什么影响。”
话说到这个份上,张秀兰再不解释就真蠢了:“不是的,周念,那时候我刚见到你太高兴了,妞妞也好久没见你,吵着要你抱,我想着在车上,不需要你用力……”
“是这样吗?”周念指尖掐下一朵花,捏在了掌心,“我可不这么认为,妞妞当时情绪不稳,正哼哼呢,没见着她想要我抱,证据就是她刚到我手上,就乱扑腾,目的就是想回到你的身边。”
“不会的,不会的,妞妞是想让你抱,我记得特别清楚,你是不是忘了?”张秀兰感叹她记忆力非凡,但此时知能咬死了不是故意的。
周念转过身,手中的花瓣扑簌簌的落在地上:“不光我记得,天翔派来的警卫也记得。”
“啊?”张秀兰听到某个名字后,显得异常的激动,“周念,话可不要乱说,你没和天翔那么说吧,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周念的目光从她焦急的脸上挪开,似乎多看一眼都会污染实现。
她唇角勾了勾,长吁了一口气,低头抚平呢子大衣上的褶皱,:“妞妞三个月时得过急性肠炎,是你连夜背着她去了县医院,一个能记住孩子每种疫苗时间的母亲,一定能体会母亲和孩子之间特殊的感情。"
张秀兰的脸"唰"地白了。
不远处的空地上传来孩子们的笑声,赵燕正在教妞妞跳格子,夕阳把她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我的孩子没有了,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周念盯着两个跳脱的身影喟叹,“以后,没什么重要的事,还是请你不要再到我们家来了……”
"周念……"张秀兰突然抓住她的手,"我男人走那年,天翔答应过照顾我们母女……"
话音未落,对面二楼传来了雄浑的声音:“赵燕,该回家了!”
周念看了一眼,转身朝自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