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就事论事,可没说是你。”陈岩双臂抱怀,唇角微微勾起。
他当初就靠这个笑容成功俘获了周念。
可此时周念可没兴趣欣赏他的臭美:“你不就是这样暗示的,那好,我们现在回去,查查到底是哪里的问题!”
“回去就回去!”
话音未落,战天翔虎着脸制止了他们的争执:“行了!”,他对周念说,“念念,开会优先,郑主任已经过世,人死不能复生,郑主任也是军人,我作为警备司令部的参谋长,有责任稳定住局势,我现在就回去,你留下来开会,过几天我就来接你。”
陈岩笑嘻嘻道:“那正好,最快回省城的火车半个小时就开了,首长走好。”
战天翔沉着脸命令道:“你和我一起回去,你不是怀疑周医生的药有问题,你不回去怎么知道。”
陈岩噎住了,但还是坚持留在北京:“不巧了,我还要开妇联的会,不能耽误两个工作。”
周念嗤笑:“你还管妇女同志的事?”
陈岩解释道:“还就是了,我可是挂职的。”说着还真拿出了介绍信,明确的确是北京妇联组织的研讨会,“对吧,我可不会乱给自己安职位。”
事已至此,战天翔只要一个人立刻折返。
北京站的广播声刺耳地回荡着。
战天翔攥着返程车票,指节发白。
周念替他整了整军装领口,指尖在领章的五角星上停留了片刻。
"三天后我就回来。"她声音很轻,"你……要小心,替我向郑主任的家属问好。"
"郑主任的事有蹊跷。"战天翔突然打断她,"你放心,我一定会查清楚的。"
不远处,陈岩正靠在廊柱上抽烟,金丝眼镜后的目光黏在周念背上。
战天翔猛地转身,军靴踏得水泥地闷响。
他一把揪住陈岩的衣领,厚重的皮靴抵住对方锃亮的皮鞋。
"听好了,"战天翔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像淬了冰,"周念少根头发,我就把你那些杜冷丁的事捅到卫生部。"
陈岩的烟掉在地上,火星溅到裤管:"战参谋长,你这是威胁……"
"是通知。"战天翔松开手,顺势拍了拍他肩膀,动作大得像是要卸掉他胳膊,"要是不听话,老子可以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陈岩从那一刻男人的眼神里看到了杀气。
发车的哨声刺破空气。
战天翔最后看了眼周念,轻轻抱住了她,低声嘱咐了她几句后,转身跳上列车,军装下摆在车门处一闪,像面骤然收起的旗帜。
军分区招待所的灯泡蒙着层灰,投下昏黄的光晕。
周念反锁房门,把搪瓷缸扣在门把手上,这是战天翔教她的警戒方法。
窗外,鸟雀的低鸣声越来越弱了。。
郑主任的文件摊在床上,周念抚摸其上,默默地流着眼泪。
朦胧中,她仿佛又看到穿着军装的中年人,郑主任是她在这个年代里最信赖和尊重的长者,没想到,才过了一天,他们竟然阴阳两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