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裹挟着碎玻璃般的冰雹砸在防盗窗上,徐逸飞蜷缩在霉味刺鼻的出租屋沙发里,冷汗浸透的T恤黏在背上。手机屏幕的冷光映出他眼下青黑的阴影,通讯录里"赵局"二字被反复摩挲得发暗。
第三次按下通话键时,听筒里传来刺啦电流声。"徐逸飞?"赵局的声音裹着浓重的烟味,"现在是凌晨三点。"
喉结剧烈滚动两下,徐逸飞盯着墙上斑驳的裂缝:"赵局,我...我想归队。"
骤然的沉默里,能听见打火机清脆的开合声。"你他妈当警队是过家家?"赵局突然爆发的怒吼震得徐逸飞耳膜生疼,"两年前昏迷刚醒,哭着喊着要脱警服,拦都拦不住。现在说回来就回来?"
记忆如生锈的齿轮开始转动。急救室惨白的灯光下,他攥着徐逸峰染血的警徽,耳边是仪器刺耳的长鸣。当医生宣布死亡的瞬间,某种东西在他胸腔里轰然崩塌,支撑他穿上警服的信仰碎成齑粉。
"我每晚都梦见逸峰。"徐逸飞突然哽咽,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梦见他替我挡子弹,梦见他在血泊里朝我伸手...赵局,我逃够了。"
电话那头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像是烟灰缸被狠狠砸在桌面。"徐逸飞,警徽不是你想摘就摘,想戴就戴的玩具!"赵局的声音沙哑得厉害,"你以为回来就能赎罪?犯罪集团不会因为你良心发现就束手就擒!"
"我知道!"徐逸飞猛地站起来,撞翻了茶几上的啤酒罐,"所以我要亲手把他们送进监狱!逸峰用命换来的线索,不能烂在我手里!"
长久的寂静后,赵局的声音突然平静下来:"明早八点,局里会议室。迟到一分钟,你这辈子都别想再穿警服。"
晨光刺破云层时,陈可可正用战术笔敲打着方向盘。后视镜里,小白叼着早餐包子,油渍滴他衣服上.。"队长,前面加油站停一下?"小白含糊不清地说,"油箱亮红灯了。"
黑色越野车驶入加油站的瞬间,陈可可的瞳孔猛地收缩。斜前方车位上,戴着黑色面纱的女人正焦躁地转动车钥匙,引擎发出无力的空转声。那道纤细却充满爆发力的身影,还有脖颈处若隐若现的蛇形纹身,让她右手下意识摸向枪套。
陈可可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跟她打的不分上下.差点把徐逸勒死的那个蒙面女人
"小白,去看看。"陈可可按住躁动的配枪,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形的血痕。加油枪滴答作响的间隙,她死死盯着女人放在车门把手上的手,只要对方稍有异动,她就能在0.3秒内拔枪射击。
"油路堵塞,修好了。"小白拍着手上的油污回来。女人发动车子时,陈可可清楚看见她后视镜里扫来的挑衅目光。
蒙面女人和桑塔纳消失在公路尽头,小白才小心翼翼开口:"队长,你认出她了对不对?为什么不..."
"蠢货!"陈可可轻轻踹了一脚小白,,"这么多人流的地方开枪,你想让多少无辜群众陪葬?"她抓起水壶猛灌一口,冰凉的水流压不下胸腔里翻涌的怒火,"记住,我们的身份是警察,不是复仇者!"
小白缩着脖子不敢吭声,却没注意到队长转身时,捏扁的矿泉水瓶正在簌簌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