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裹着暖烘烘的风，把商场外的梧桐树影拉得老长。陈可可攥着购物袋穿过停车场，目光突然被前方拐角处那个穿藏蓝色卫衣的背影钉住——宽肩、微驼的脖颈，连走路时指尖轻晃的弧度都像极了记忆里的人。她心脏猛地一跳，购物袋带子在掌心勒出红痕，脚下已经冲了过去，右手狠狠攥住那截卫衣下摆："别藏了！我知道是你！"
被抓住的男人浑身一僵，慢慢转过身来。徐逸飞耳尖泛红，手指不自在地摩挲着卫衣抽绳："这、这都被你发现了......"他笑得尴尬，睫毛却在眼睑下投出细碎阴影，"你怎么在这儿？"
"我倒要问你呢。"陈可可喘着气，目光死死锁住他躲闪的眼睛。徐逸飞刚要开口，却见陈可可忽然脸色大变，视线越过他肩头直勾勾望向远处——一辆黑色捷达正从停车场出口缓缓驶离，驾驶位的人戴着黑色棒球帽，帽檐下露出的半张脸白得像纸。
"这...不是二蛋吗？怎么可能？"陈可可的声音发颤，购物袋"啪嗒"掉在地上，橘子滚出好远。徐逸飞瞳孔骤缩，下意识攥住她手腕："你眼花了？二蛋早就......"他喉结滚动，"法医报告都出来了，怎么可能..."
"不行，我得去看看！"陈可可甩开他的手，直奔自己的越野车。徐逸飞追过去.坐上主驾驶。"开车！"她猛拍指节泛白。
"我、我没驾照啊！"徐逸飞往后缩了缩。陈可可的脸瞬间变得煞白，猛地推开车门下了车，高跟鞋在地面敲出急促的声响："算了，我来开！"
"没驾照不代表我不会开车啊！"徐逸飞梗着脖子想解释，却被陈可可一把拽出车外。破旧的捷达尾灯在出口处闪了两下，眼看就要拐上主路。陈可可根本没听见他的话，踩下油门的瞬间，轮胎在地面甩出刺啦一声响。徐逸飞被尾气呛得咳嗽，望着绝尘而去的越野车说了句"这娘们儿"，转身冲进路边的出租车扬招点："师傅！跟上那辆越野车！快！"
沾着泥点的黑色捷达碾过荒草没膝的土路，驶入锈迹斑斑的矿场铁门。后视镜里，一辆蒙着灰尘的越野车突然加速，车灯在坑洼路面上颠簸出破碎的光。
陈可可推开车门时，铁锈味混着煤渣气息扑面而来。穿老式西装的门卫搓着皲裂的手掌迎上来，领带歪斜地挂在脖子上，目光飞快划过。
“你好，您找谁？”门卫的喉结上下滚动。
陈可可亮出警官证，皮套边缘因长期使用磨出了毛边：“有没有一辆黑色捷达开进去过？”
“没、没有……”门卫后退半步，皮鞋碾到一块碎玻璃，发出刺耳的声响。
陈可可挑眉：“真的没有？我想进去看看。”
门卫转身就往砖房跑，木门撞在墙上发出“咣当”巨响。
“矿长！”门卫的声音带着破音，“外面来个女警察，说要找人！”
正在擦眼镜的中年男人手一抖，镜片掉在桌上。他抬头时，镜片后的眼睛眯成两条缝，肥厚的脸颊瞬间涨成猪肝色：“慌什么！”
矿长出门时特意整了整领带，却把左襟纽扣错扣进右孔。他上下打量陈可可，嘴角扯出一抹油腻的笑：“小姑娘家家的，别学人家乱开玩笑。这儿是矿区，没你要找的人，赶紧回吧。”
陈可可往前半步，靴子碾碎脚边的煤块：“妨碍公务和包庇罪，你选哪个？”
“嘿！”矿长脸色一沉，冲身后挥挥手，“养你们吃白饭的？把人轰走！”三个壮汉挽着袖子逼近，拳头捏得咯咯响。
陈可可侧身躲过迎面而来的拳头，膝盖顶住对方腰眼，借力将人甩向旁边的油桶。金属碰撞声中，她旋身扫腿，另两人还未站稳就被踹倒在地。矿长瞪大双眼，看着地上呻吟的壮汉，喉结滚动着说不出话。
“得罪了。”陈可可拍拍手，转身走向车。就在拉开车门的瞬间，顶楼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混着压抑的呻吟。她立刻拔腿往楼梯跑，靴子在铁架上敲出急促的鼓点。矿长等人愣在原地，半晌才骂骂咧咧地跟上去。
出租车司机“48”.徐逸飞（丢了50）“不用找了”.立马下车跑向矿场.
“有没有个穿黑色大衣的女孩进去？”他抓住门卫的衣领，风衣下摆扫起地上的煤灰。
“刚、刚跑上楼了！”门卫被勒得直咳嗽。
顶楼走廊尽头，陈可可贴着墙面缓缓靠近虚掩的铁门。她摸向裤兜，冷汗浸透了掌心——空的。门后传来粗重的呼吸声，像野兽潜伏在暗处。
铁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陈可可刚侧身而入，后脑勺突然遭受剧烈撞击。砖块碎裂声中，她眼前一黑，踉跄着撞向货架，铁架上的扳手、螺丝哗啦啦砸下来。
“都别过来！”满脸胡茬的男人从门后冲出，手中半截砖块还滴着血。陈可可撑着货架试图起身，额角的血顺着下巴滴在警服上，洇开暗红的花。
徐逸飞冲上顶楼时，正看见男人将砖块抵住陈可可咽喉。他腰间的枪套空着——方才跑太快，枪落在了车上。
“别动！警察！”他举起双手，声音却在发抖。
男人抬头，脸上的血污掩不住左眉角的疤痕：“哥……哥？”。
徐逸飞瞳孔骤缩：“你不是死了吗？”
“我早该死了！”男人大笑，砖块在陈可可颈侧压出一道红痕，“反正杀过人，多一个警察陪葬，值了！”
陈可可的意识渐渐模糊，
砖块挥下的瞬间，徐逸飞突然暴起，侧身躲过致命一击，膝盖狠狠撞向男人腹部。两人在满地杂物中扭打，扳手砸在铁架上的巨响里，
警笛声由远及近时，男人已经被按在地上。徐逸飞扯开领带，紧紧压住陈可可额角的伤口，指腹触到她睫毛轻颤。
“可可？坚持住！”他抱起她往楼下跑，皮鞋踩过碎砖发出“咔嚓”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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