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后续

杜允之冷笑着重新装填弩箭："真是感人至深。不过别担心，很快你们就能在黄泉路上作伴了。"

程臬的嘴唇迅速泛青，却死死抓住苏诺的手腕："记住...海棠..."话音未落，他突然用尽全身力气将苏诺推向身后的暗门！苏诺猝不及防跌入黑暗，听到石门在身后轰然闭合的巨响。

"程臬！"

黑暗中只剩下她撕心裂肺的喊声。苏诺疯狂捶打石门，指甲折断渗出鲜血也浑然不觉。忽然，她摸到石门底部有一道缝隙——是排水槽！勉强能容瘦小之人通过。

苏诺毫不犹豫地趴下身子，硬生生从狭窄的缝隙中挤了过去。碎石刮破了她的脸颊和手臂，但当她重新爬回甬道时，眼前的景象让她血液凝固——

程臬半跪在地，胸前插着弩箭，被五名黑衣人团团围住。杜允之正弯腰去取他怀中的密匣。

"寒鸦"的机括声在甬道中格外清脆。杜允之刚抬头，三支淬毒的短箭就钉入了他的咽喉！黑衣人还没反应过来，苏诺已经如鬼魅般冲入战圈，匕首划过两道寒光，最近的两个敌人捂着喷血的喉咙倒下。

剩下三人立刻结阵围攻。苏诺身形灵动如猫，但毕竟力有不逮。一个破绽间，长刀划过她的后背，血花溅在石壁上。

"诺...儿..."程臬突然暴起，长剑如银龙出海，刺穿了持刀者的心脏。这记回光返照的杀招耗尽了他最后的力气，重重栽倒在地。

苏诺趁机掷出最后两枚铁蒺藜，趁着敌人躲闪的空隙，背起程臬冲向甬道尽头。身后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但更可怕的是整个皇陵正在崩塌！巨大的条石不断从顶部坠落，将追兵砸得血肉模糊。

月光！苏诺终于看到出口的月光！她用肩膀撞开最后一道石门，带着程臬滚下山坡。身后传来山崩地裂般的轰鸣，皇陵主建筑彻底坍塌，扬起遮天蔽日的尘土。

"坚持住..."苏诺颤抖着检查程臬的伤势，箭伤周围已经浮现蛛网般的黑线。她突然想起程臬昏迷前的话——海棠！

颤抖的手指摸向怀中，那朵妖艳的海棠花竟然完好无损。苏诺想起父亲留下的药典里记载过：江南有种"血海棠"，其花粉可解百毒，但只生长在...

"龙脉交汇之处。"她掰开花萼，将深红色的花粉敷在伤口上。片刻后，程臬的呼吸果然平稳了些。

远处传来马蹄声，苏诺警觉地握紧匕首，却看到沈巍骑着一匹白马疾驰而来，身后还跟着两匹空鞍的马。他的飞鱼服破破烂烂，左臂不自然地垂着，但眼神依然锐利如刀。

"上马！"沈巍甩过缰绳，"太傅的人马上会搜山！"

三人两骑冲进夜色。苏诺紧紧搂着昏迷的程臬，感受着他微弱但稳定的心跳。东方泛起鱼肚白时，他们抵达一处隐蔽的山洞。

沈巍点燃火折子："这里是锦衣卫的密哨，暂时安全。"他检查程臬的伤势，眉头舒展了些，"血海棠？你们进了那个墓室？"

苏诺点点头，突然抓住沈巍的衣领："你早就知道是不是？关于我的身世，关于一切！"

沈巍平静地迎着她的目光："苏大人临终前将你托付给我时，只说要等你及笄后才能告知真相。"他看向程臬，"至于侯爷...我也是昨夜才确定他的身份。"

洞外传来布谷鸟的叫声，三长两短。沈巍松了口气："是我们的人。"他转向苏诺，"接下来有何打算？"

苏诺望着渐渐亮起来的天色，眼神变得坚定："既然他们要赶尽杀绝..."她轻轻握住程臬的手，"那我们就杀回京城。"

沈巍露出赞许的目光，从怀中取出一枚青铜虎符："锦衣卫暗桩三百人，随时听候调遣。"

晨光透过洞口的藤蔓照进来，在程臬苍白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苏诺抚平他紧蹙的眉头，在他耳边轻声道："你母亲等了一辈子都没等来的人...我陪你一起等。"

洞外，初夏的山风掠过树梢，发出如同万千兵刃出鞘的铮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