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娘……”
长安城楼前,卢凌风与苏无名交谈完便离开了,没多久,苏无名便很恭敬地对一位刚上城楼的女子作揖。
听见苏无名这么称呼,崔瑜轻笑:“苏县尉,我如今不过十八年华,您这么称呼,怕是会损坏我的声誉吧。”
“师娘与恩师狄公相伴多年,您是恩师此生挚爱,这声师娘,苏无名叫的没有问题。”
“我这个年纪,可担不起狄仁杰的爱。”
苏无名一笑:“恩师虽然已离世,可师娘在恩师病榻前照料多年,虽与苏某见面时一直带着面衣,但想来恩师对师娘说过,苏某耳力不错,听声辨人。”
“好吧,我承认,你昔年见到的狄仁杰身边的女子,是我。可当初,狄仁杰说了,我是他妻子的侄女,不是什么师娘。”这可称呼崔瑜还是不认。
“若真是侄女,您提及恩师,该叫一声姑父的,您却直呼恩师名讳,是因为师娘与狄公多年相处,已然成了习惯。”苏无名站在崔瑜身后,俯看大唐风景,“昔年侍奉狄公左右,我虽疑惑,因你与狄公相处,实在不像长辈与晚辈。可狄公却说您是他妻子的侄女,苏某便不再做他想。师娘……您的经历,恩师临终前都告诉我了……”
被以及自身经历,崔瑜脸上开始有了不一样的神色,随机平淡:“你信了?”
“信了。”
“是不是狄仁杰说什么你都信?”
苏无名摇摇头,又点点头:“初闻,骇人听闻。眼见,恩师的话不假。师娘生于千年之前,不老不死。不说从前,就是狄公病逝已有多年,可师娘还是从前恩师病榻边的模样。”
“九百多年,还没有千年。”崔瑜淡然一笑,回头望向苏无名,“你倒是比狄仁杰接受的要快。想当初,狄仁杰可是花了二十年才愿意相信我的身世。”
苏无名试探性问了一句:“恩师离世后,师娘便浪迹江湖,许久不问世俗,如今师娘来长安,可是为了卢凌风?”
听了卢凌风的名字,崔瑜略皱眉:“我不认识他。”
“当真不认识吗?”苏无名见崔瑜不承认,立刻补充道,“金吾卫中郎将,范阳卢氏,卢凌风,他的屋里,可是放着你的画像呢。”
“本朝,我的画像只在天后在位时她叫人画过,竖之宫中高阁,常人不得见。卢凌风那儿若真有我的画像,那你可得赶紧去告诉公主,让她叫人把卢凌风抓起来。偷盗宫中宝物,可是大罪。”
见崔瑜思维这么跳脱,苏无名往前一步,与崔瑜并肩:“我见过那画,挺新的,不像天后时所画。而且画的不好,定然不是宫中画师所画,估摸着是卢凌风不擅丹青,画的有些不尽人意。但好在师娘容貌倾城,苏某才依稀可辨。”
“苏无名……”崔瑜无奈一笑,转过身面对苏无名,“我只是在外面玩儿腻了,回来看看。你有你的案子要查,我有我享乐的途径。我告诉你,百年千年,我的未来太长了,还要继续生活,狄仁杰死后,世间再无崔瑾,我如今的名字是崔瑜,清河崔瑜,怀瑾握瑜的瑜。”
“我知道的,师娘……噢不,崔娘子……”苏无名又做了个揖,“崔娘子既然回长安,不如就暂住苏某的县尉府邸,昔年没有机会,如今也让苏某孝敬孝敬您,以告慰恩师在天之灵。”
崔瑜嫌弃地摇了摇头:“你这是有事求我?”
“噢……恩师曾说,师娘在世千年,见多识广,昔年相助恩师探案。如今前任长安县尉武大起之死,有颇多疑点,又与长安红茶有关,苏某想请师……崔娘子相助。”
其实,若没有崔瑜,苏无名或许也能查出凶手。可若是有崔瑜相助,说不准能早日缉拿凶手,减少人遇害。
“行了,你的府邸我就不不住了,天后曾在长安洛阳都给了我一处宅子,在长安,我可不缺住的地方。”崔瑜解下腰间荷包,扔给苏无名,“这里有几块金饼,俗话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你不知道长安红茶是什么,又从何查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