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若不买些长安红茶,又怎么破案呢?”
崔瑜的金饼,苏无名有些不好意思收。毕竟他没有侍奉过师娘,又怎好收他的钱财。
“苏某有俸禄……”
崔瑜轻笑:“你做县尉那点俸禄,还是留着娶妻吧。”
说完,径直离开,悄悄去了公主府。
“姨母!”太平公主见崔瑜来,有些激动,握紧对方的手,“有找到稷儿吗?”
崔瑜想到了脑海中的那个人,略皱眉,叹了声气:“我找到了当年那个带走杨稷的幽燕之士,可惜,他已经死了。”
“那我的稷儿呢?”
崔瑜略摇头:“那人没有妻子,膝下只有一独子,可惜年岁对不上,比杨稷长了两岁。”
太平公主略松开了崔瑜到手:“姨母,你说会不会是因为他们不想让我找到稷儿,所以年岁虚报了?那个孩子现在在哪儿?我要见他!”
“他与太子一同长大,如今是金吾卫的中郎将,范阳卢凌风……”
这正是崔瑜纠结的地方,若卢凌风的生母真是太平公主,可他与太子的关系,只怕将来,会陷入两难之地。
“公主,您身份特殊,我觉得,你暂时不要见他。”
太平公主道:“姨母,他像稷儿小时候吗?”
她知道,崔瑜一定见过卢凌风。
崔瑜摇了摇头,却开口:“我只在稷儿襁褓时见了一面,不过,卢凌风与当年的书生杨冠模样倒是有些像。”
“像便好,郎君自然是像父亲多些。来日方长,不急。”太平公主缓过神来,敛了伤感,“姨母此番回长安,见过孩子们了吗?”
崔瑜曾路遇感业寺与天后相识,后助天后回宫,一直留在身边辅佐,天后一直以亲妹之礼待之,故而太平公主从前一直唤崔瑜姨母的。
“不见了,怕我这副模样,吓到他们。”
崔瑜如今的模样俏丽,正是少女面容,可她与狄仁杰的孩子却至中年。
崔瑜不老之事,未瞒狄仁杰,未瞒天后,却一直瞒着自己的孩子们。
“就当我这个母亲与他们父亲一同离开了。”
太平公主嘱咐侍女摆宴:“是我的不是,只是姑姑难得回长安,今夜一定要与太平把酒言欢。”
宴席上,太平公主敬崔瑜:“姨母尝尝,这是如今长安最流行的,长安红茶。”
听到这熟悉的名字,崔瑜略皱眉,她是听闻长安红茶连公主都在喝,没想到是真的。
“公主,这茶……”
太平公主却将红茶一饮而尽:“姨母,这红茶是好东西。”
崔瑜看向太平公主,她已经不是从前那个拉着她袖子要风筝的小女娃了。崔瑜不言,将红茶一饮而尽,发觉有些不对。
她行事,可比苏无名方便。崔瑜是个追求风尚的,千年无趣,一有些新鲜事她便想试试。
所以自打回了长安,她便买过长安红茶,只可惜,茶的味道太怪了,像是加入了什么东西,人喝完之后便忘乎所有了。
崔瑜不敢再喝,但也不想让长安的人再喝。这是她两位夫君一同守护的长安,亦是她魂牵梦绕不肯久离的地方。
所以崔瑜才会找到苏无名,给他钱,让他去查长安红茶和新娘失踪案。
但公主府的长安红茶和她在鬼市买的不一样,没有那些奇怪的味道。
崔瑜有些疑惑,抬头看向太平公主,想从她脸上看到一丝计谋,但是没有。
“怎么了姨母?是这红茶不合您胃口吗?”
崔瑜收回神色,略低头,放下茶盏:“茶很好,只是我不懂得欣赏,更爱一杯清水罢了。”
“姨母说笑了,您虽不喜饮茶,可制茶的手艺一绝,狄公便最爱喝您制的茶。”
提起狄仁杰,崔瑜脸上难得有一些发自内心的笑意:“他是粗人,我喂他什么他都会喝的。”
太平公主却反驳:“狄公心细如发,不然也不能屡破奇案。姨母与狄公情深,可惜……”
“没什么好可惜的,他非少年夭折,为社稷鞠躬尽瘁,已是幸事。”
很早很早很早之前,她有个爱人,少年病故,悲痛欲绝。
崔瑜向太平公主作揖:“公主,这红茶可否给我一些,明日我要去祭拜怀英,想带些给他。”
“好,姨母难得要些什么,我这就让人给您装起来。”
崔瑜走在大街上,看着长安城繁华依旧,突然被人一拽。
“你何时回的长安?”
是卢凌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