雌凤台的青石板浸着晨露,苏妄言攥着磨得发亮的抹布,指尖在第三块砖缝里摸到了凸起的云纹——和苏家祖脉的矿洞标记一模一样。她蹲下来用力擦拭,布角趁机蹭了点辨真苔进去,金苔遇着砖下的矿脉,竟在石面上透出极淡的“苏”字。
“贱蹄子磨磨蹭蹭的,当本长老的雌凤台是你家茅房?”华姑的银铃步摇从台阶上甩下来,苏妄言赶紧低头,却看见对方鞋底沾着从矿洞带出的引蝶矿粉——昨晚她故意在矿洞门口撒的,此刻正顺着砖缝往雌凤台中心爬。
“长老赎罪……”她的抹布掉进木桶,溅起的水花湿了华姑的绣花鞋。辨真苔遇着矿粉猛地一亮,在青砖上显出个完整的矿脉分支图,正是苏家祖脉延伸至苍澜殿的走向。华姑脸色一变,突然抬脚踢翻木桶:“滚去后巷洗抹布,再敢把脏水泼在台上,割了你的舌头!”
后巷的风带着腐叶味,苏妄言蹲在墙角,看着木桶里的水顺着砖缝流成细流。辨真苔的金纹跟着水流走,在青石板上画出歪歪扭扭的箭头,直指雌凤台中央的功德碑——那里正是苏家祖脉的主入口。
“妄言姐,给你带了块桂花糖。”阿青从拐角处闪出来,袖口的鲛绡裹着半片玉简残页,“后山水井的金纹连成网了,像极了雌凤台的地砖图!”苏妄言咬了口糖,甜丝丝的味道里混着引露草的苦,她知道,这是阿青用矿粉泡过的,专门引灵蝶。
回到雌凤台时,华姑正对着功德碑发脾气,灵蝶群在碑前乱撞,翅膀上的矿粉掉了一地。苏妄言趁机把沾着矿粉的抹布按在碑基上,指尖触到碑底刻着的半只青蚨——翅膀正是反的,和矿洞石门的标记一模一样。
“长老,碑底好像有字!”她故意惊呼,引开华姑的注意力。当对方蹲下来查看时,苏妄言迅速把从矿洞带回的青蚨锈片塞进砖缝,锈片上的反翅青蚨遇着碑底的刻纹,竟发出极细的“咔嗒”声——祖脉入口的机关启动了。
华姑猛地抬头,眼里闪过一丝惊慌:“贱蹄子乱碰什么?滚去把灵蝶翅膀上的矿粉扫干净!”苏妄言应着声退下,却在转身时看见功德碑微微晃动,碑底露出半寸宽的裂缝,里面透出淡淡的灵矿荧光——和母亲玉佩背面的云纹一个颜色。
暮色漫上飞檐时,雌凤台的砖缝里渗出极细的金纹,像蛛网般朝着功德碑蔓延。苏妄言摸着藏在袖口的半片残页,上面的“灵蝶改脉术”终于显形完整,她知道,今晚子时,华姑的灵蝶群会跟着金纹飞进祖脉入口,而她早已在矿洞里摆好了青蚨逆飞阵。
“妄言姐,刘嬷嬷被丢进玄水潭了。”阿青的声音带着颤抖,递来半块沾着磷粉的硬饼,“华姑说她私通外敌,可我看见……看见她荷包里掉出和你一样的碎玉。”苏妄言捏着硬饼没说话,碎玉内侧的“三号矿脉”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就像十年前那个血夜,母亲塞给她玉佩时的眼神。
子时的月光格外亮,苏妄言躲在功德碑阴影里,看着九只灵蝶顺着砖缝的金纹飞进祖脉入口。当最后一只灵蝶消失在裂缝里,她摸出母亲的玉佩,云纹对着碑底的青蚨刻纹,石壁突然发出“隆隆”轻响,功德碑缓缓升起,露出下面黑洞洞的矿道。
“原来雌凤台的功德碑,才是苏家祖脉的真正入口。”她轻声呢喃,指尖划过碑身的刻字,突然发现“苍澜域开宗”几个大字的缝隙里,嵌着半片带血的鲛绡——是母亲的绣样,和她袖口的破莲花一模一样。
矿道深处传来灵蝶振翅的嗡嗡声,混着华姑的斥骂:“谁在里面?给本长老滚出来!”苏妄言勾着唇角,把青蚨锈片按在石壁凹槽里,矿道顶部突然落下细沙,在地上堆出“青蚨逆飞,旧账当算”八个字。那是用引蝶矿粉写的,遇着灵蝶荧光会发出金光,正好照在华姑惊恐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