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室里,温念调出了五年前圣诞游艇会的录像。
画面里,温沅穿着海浪纹长裙站在甲板上,胸前别着那枚蓝钻胸针。周叙白站在她身后,手里端着两杯香槟。
他们似乎在争执。
温沅突然剧烈摇头,伸手去摘胸针。周叙白一把扣住她的手腕,香槟洒在她裙摆上,在监控里晕开一片暗色污渍。
下一秒,温沅踉跄着后退,栏杆在她腰际断裂——
她坠海的瞬间,镜头清晰地拍到周叙白向前迈了半步,却又停住了。
他的手悬在半空,最终缓缓放了下来。
温念跌坐在监控室的地上,浑身发抖。
她终于明白姐姐日记最后一页被撕掉的部分写着什么——
“海洋之心是血钻!周要用它洗钱……我必须……”
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
“原来你在这里。”周叙白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温柔得令人毛骨悚然。
温念猛地回头,看见他手里端着一杯牛奶,杯沿沾着熟悉的苦味。
“喝了它。”他微笑着走近,“然后我带你去看真正的‘海洋之心’。”
温念在药物作用下昏沉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游艇客舱里。
舷窗外是漆黑的海,和五年前姐姐坠海的那片海域一模一样。
周叙白坐在床边,指尖把玩着那枚蓝钻胸针。
“你知道吗?”他轻声说,“阿沅临死前,用指甲在钻石上刻了求救信号。”
他俯身将胸针别在温念的衣领上,冰凉的金属贴着她的锁骨。
“但她不知道,钻石的瑕疵会吸收所有声音。”
“就像这片海一样。”
游艇随着夜浪轻微摇晃,温念的指尖触到枕下的硬物——姐姐的潜水表。
表盘仍在运行,深度显示102米,计时器停留在5年7个月零3天。
这是温沅坠海的时间。
更可怕的是,表带内侧刻着一行小字:
“如果超过72小时没回来,蓝钻在Z的止咳药瓶里。——A”
温念的血液瞬间冻结。
周叙白每晚服用的止咳糖浆,瓶身确实印着“每日三次,摇匀服用”。
她突然想起那些被他锁在保险柜的钻石原石——他咳血时,总会用镊子夹起碎钻研磨成粉。
客舱门被推开时,温念假装沉睡。
周叙白坐在床边,咳得胸腔震颤。他拧开止咳糖浆瓶,倒出的却不是药液——
几颗未切割的蓝钻原石在瓶底碰撞,发出细碎的声响。
他抖出一颗放入研钵,碾磨声像某种昆虫在啃噬骨头。
当钻石粉末混着药液灌入喉咙时,他颈侧暴起的血管终于平复。
月光照亮他嘴角的蓝痕,像深海鱼鳞的反光。
温念在黎明前溜进游艇厨房。
储物柜里摆着三排止咳糖浆空瓶,每个瓶底都刻着日期——最早可追溯到十五年前。
最旧的瓶身上贴着手写标签:
“给叙白,剂量随年龄递增。——父”
她突然明白了一切。
周氏家族所谓的“遗传性肺病”,实则是长期吸入钻石粉尘导致的中毒。
而温沅发现的秘密,远比血钻更可怕——
周家在用止咳糖浆包装走私钻石,甚至不惜用亲生儿子作“活体容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