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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楼楼梯口，沈亦椿目送那群艺人离去，终于舒展了一下早已麻木的双腿，眼神里透着一丝无奈。

没人知道，他们的举手投足何时都在别人的注视之中。

沈亦椿难怪楼梯间每次地上都那么多烟灰……这群艺人排解压力的方式倒是简单直白。

她心里暗暗想着，不过转念一想，至少他们没有出去乱来。吸烟终究有害健康，可她还指望他们能多跳几年舞、多为公司赚点钱呢。

想到冬予，沈亦椿的目光柔和了几分。

这孩子看起来交到了不错的朋友，即便没有自己在身边，身上的光芒反而更加耀眼了。等将来出道，一定会吸引不少小姑娘的喜爱吧。

前些天练习生负责人提到冬予在团队里已经有了队长的模样，这让沈亦椿感到有些意外——原本以为一个二十年来只围着她打转的孩子，会不适应社交。

她其实早有打算：如果冬予想solo出道，便全力铺路，不管外界怎么看。但眼下看他和朋友们相处融洽，大概已经拿定了主意。也好，有人并肩同行的路，或许走得更稳一些。

沈亦椿的指尖轻轻蹭过栏杆上未干的冷凝水。那群穿着连帽衫的少年刚刚消失在楼梯口，混合着薄荷烟味的风卷着走廊尽头的光扑进了她的衣领。

刚才倚着消防栓抽烟的少年该是李马克吧。

沈亦椿闭上眼，试图在记忆里拼凑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他说话时尾音总带着点潮湿的沙砾感，像纪录片里被雨水浸过的旁白。

上次在会议室见过，他正蜷在座位上发呆，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的阴影。此刻楼梯间还残留着他身上的雪松香水味，混着烟味竟意外清冽，仿佛把冰苏打水浇进热可可里。

另一个少年更让人难忘。沈亦椿转身时瞥见台阶上遗落的绿色糖纸，忽然勾起嘴角——那双鹿般清澈的眼睛太过鲜明，瞳仁在逆光里会泛着琥珀色的光斑。

上次在地下车库遇见，他正偷偷往她的反馈箱里塞一颗糖。

180+的身高在SM男艺人里确实扎眼，刚才他靠在楼梯扶手上的样子，倒像一根被阳光晒透的薄荷棒冰，连指尖夹着的香烟都显得格外纤细。

她摸出手机点开艺人名单，屏幕的冷光映得睫毛根根分明。脸盲症在遇见这些极具符号感的孩子时总会失灵——李马克的声音，朴志晟的眼睛，还有那个小鹿般的眼睛。

楼梯间的声控灯突然熄灭，沈亦椿在黑暗里微微勾起唇角，想起刚才少年们压低的笑声。薄荷烟、草莓糖、冷杉与雪松，这些带着体温的碎片，终将在聚光灯下熔铸成更璀璨的存在。

……

沈亦椿踩着五厘米细高跟拐进办公区，黑色西装与铅笔裙的剪影在玻璃幕墙上切出冷硬线条。

路过韩助理工位时，檀木美甲叩了叩大理石桌面。

沈亦椿叫aespa的人上来，现在。

韩助理指尖在键盘顿住，屏幕右下角跳出aespa行程——上午《人气歌谣》彩排，下午美妆代言拍摄。

他抬眼望向沈亦椿紧抿的嘴角，胸针随呼吸轻颤。

路人甲需要调整行程，会晚一些。

话筒握柄沁出汗渍，余光扫过她锁骨链上的蝴蝶吊坠。

沈亦椿我全天都有空，你让她们结束后立刻过来。

沈亦椿转身带起的风卷走助理台上“9.30艺人考核”的便利贴。

菱形地砖叩出警示般的节奏，路过监控室时，她瞥见画面里沈冬予抵着金发少年肩膀，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两人间织出利刃般的格子。

会议室水晶灯刺得人眯眼。沈亦椿坐在长桌尽头削铅笔，银质裁纸刀刮出的木屑簌簌落在羊绒西裤上，像撒了把碎冰。

张胜贤带着四个女孩进门时，柳智敏的运动鞋在地毯蹭出细响，金玟庭攥着卫衣的指尖泛白如纸。

“理事，这是......”张胜贤的职业假笑在监控截图前凝固。

沈亦椿推过照片，指尖敲了敲金冬天与陌生男子在烟馆的模糊画面。

沈亦椿张经纪人对艺人私交管理很宽松？

铅笔芯“啪”地断在纸上，她抬眼时，吉赛尔的瞳孔正剧烈震颤。

金冬天理事长，我们只是朋友。

金冬天的韩语带着颤音，创可贴裹着的食指在桌角划出细痕。

沈亦椿忽然笑了，手机相册里放大的画面中，两人指尖相扣的弧度清晰可见。

几个没经过情事的少女别过脸去，耳尖红得要滴血，窗外云层恰好遮住阳光，玻璃上的云影像极了她们哭花的睫毛膏。

沈亦椿亲嘴的朋友？

沈亦椿两个选择。

沈亦椿起身时，西装扫过匿名投稿信上“队内恋爱”的红笔批注。

沈亦椿内部解决，或暂停活动。

柳智敏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友谊戒指在无名指上硌出青白痕迹——那是她们出道前在弘大夜市买的，当时说要做“永远不背叛彼此的组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