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

首尔清潭洞SM大厦23层，落地窗外红叶如帘。

沈亦椿坐在那张标志性的黑曜石办公桌后，指尖转动着一支万宝龙钢笔，金属笔帽在日光灯下折射出冷冽的光。

她披着烟灰色西装，衬衫领口松了两颗纽扣，露出精致的锁骨链——墨绿色的猫眼蝴蝶。

金玟庭站在办公桌前三米处，高跟鞋的细跟深深扎进地毯。她能看见沈亦椿眼底的戏谑，像冬日湖面的冰裂纹，美丽却暗藏致命的锋利。

空气中飘着雪松香水的味道，混着打印机偶尔吐出纸张的沙沙声，让她想起上个月在日本武道馆演出前的后台，同样令人窒息的压抑。

沈亦椿金玟庭。

沈亦椿的声音突然含糖，尾音却像刀片划过琴弦。

沈亦椿知道为什么让你今天来吗？

她修长的手指划过桌面上摊开的文件夹，那是金玟庭近三个月的行程报表，某处用红笔圈得醒目——"ENHYPEN梁祯元私人行程重合时段"。

也要多亏了首尔无处不在的狗仔的高效率，这世界上只要有钱什么都可以得到。

少女的瞳孔剧烈收缩，脸色瞬间发白。

她想起去年秋天在汉南洞咖啡馆，梁祯元给她系围巾时，玻璃倒影里闪过的黑色轿车。原来那些以为隐秘的约会，早被监控镜头切成碎片，在沈亦椿的办公桌上拼成了罪证。

金冬天理事长...

金玟庭开口，喉间却像塞着浸了冰水的棉花。

她看见沈亦椿突然起身，黑色高跟鞋敲出清脆的节奏，停在她面前二十厘米处。近到能看清对方眼尾的那颗泪痣，传说中这是她"温柔"的开关，此刻却像颗淬了毒的红宝石。

沈亦椿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

沈亦椿歪头，指尖轻轻挑起金玟庭的下巴，力度却大得令她生疼。

沈亦椿不是恋爱，是无能。

她突然松开手，转身走向落地窗前。

沈亦椿唱歌靠修音，舞蹈卡错拍，连最基本的表情管理都做不好——

沈亦椿上周MCD直拍，你在副歌部分肩膀抖得像筛子，以为观众看不出？

办公室的空调发出嗡鸣，宁艺卓突然觉得后颈发凉。

她下意识看向柳智敏，队长正盯着茶几上的SUMPTUO花瓶，瓶里插着三支枯萎的白玫瑰，那是沈亦椿上任第一天换掉的。

"理事长，让winter暂停一段时间活动吧。"张贤胜的声音从角落传来，像台没有感情的机器。

这个在练习生时期总给她们带辣炒年糕的男人，此刻正捏着一份文件，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宁艺卓看见文件封面上"金玟庭恋爱事件影响评估"的烫金字，突然想起上周他还夸过winter新染的蓝灰色头发"很适合舞台"。

明明经纪人欧巴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手里的文件又恰好是关于此事的？

宁艺卓好像明白了什么。

宁艺卓贤胜欧巴！

宁艺卓的声音带着哭腔，她看见金玟庭的肩膀剧烈颤抖，像被暴雨打湿的蝴蝶。

可当她想上前时，却撞上柳智敏冰冷的目光——队长的指甲正深深掐进掌心，美甲师刚做的碎钻贴片崩了一块。

"早在winter去年就和梁祯元在一起了。"张贤胜的话像把钝刀，在每个人的耳膜上拉锯。

Karina想起去年年末的MAMA颁奖典礼，她们在后台疯狂练习新编舞，金玟庭却总说"身体不舒服"提前离场。原来那些躲在保姆车里的"补觉时间"，都用来和隔壁男团成员发消息了。

吉赛尔所以那天在济州岛，你说要去见'表姐'...

宁艺卓你在做什么啊？欧尼。

Winter突然抬头，与宁艺卓对视的瞬间，后者突然想起她们初遇时，金玟庭在练习室地板上画的那只歪歪扭扭的兔子。

此刻那双眼睛里只剩水光，像被踩碎的玻璃珠，折射出混乱的光。

沈亦椿倚在窗边，慢条斯理地喝了口奶茶。

她看着楼下街道上匆匆避雨的行人，想起十八岁那年在华尔街实习时，导师教她的第一堂课："市场不相信眼泪，只相信筹码。"指尖摩挲着玻璃杯上的刻字——那是父亲送她的成年礼，"Cruelty is a virtue"（残忍是一种美德）。

沈亦椿暂停活动？

她突然轻笑出声。

沈亦椿太便宜了。

转身时，目光扫过她们僵硬的脸。

沈亦椿aespa接下来的美国巡演，winter的part减半，她的个资分给ningning和吉赛尔，在没有得到指导老师认同前一直待在旧楼。

沈亦椿至于梁祯元..

沈亦椿听说ENHYPEN下个月要冲击Billboard榜单？

沈亦椿韩助理，记得和CJ那边打个招呼，他们新专辑的海外宣发资源...需要重新评估。

路人甲好的，理事长。

金玟庭猛地抬头，眼里闪过惊恐。

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沈亦椿从不只惩罚一个人，她要的是彻彻底底的杀鸡儆猴。

喉咙里泛起铁锈味，她想起昨晚梁祯元发来的消息："等巡演结束，我们去看樱花吧。"此刻那些粉色的花瓣仿佛都变成了催命符，在暴雨中碎成泥泞。

沈亦椿至于你...

沈亦椿从明天起，每天加练四小时声乐和体能。

沈亦椿回到座位，按下内线电话。

沈亦椿金XⅩ（sm女练习生部生活助理)，aepsa的winter……嗯，是的，让她和女练习生一起训练……时间不定，我会重新评估她的价值再让她归队……麻烦你亲自监督。

沈亦椿对了，给她准备全新的训练服——尺码要比现在小两个号，提醒她注意身材管理。

已出道艺人竟然被重新打回，所有人都不敢相信，但当他们看到沈亦椿脸上的淡然后才认识到一切都是真的。

沈亦椿看向aespa其他三个人，眉眼带笑。

沈亦椿希望你们三个不要也给我这样的惊喜哦，懂了吗？

吉赛尔是……

宁艺卓我们明白。

柳智敏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理事长xi。

三人连忙摇头，表明自己的决心。

当金玟庭被助理带出办公室时，路过那面巨大的艺人宣传墙。她看见自己的照片被放在aespa海报的C位，笑容灿烂如春日暖阳。可玻璃倒影里的自己，眼底尽是破碎的光，像被剥去鳞片的鱼，在干涸的陆地上挣扎。

沈亦椿站在窗前，看着金玟庭离开的身影。

她摸出手机，给某个号码发了条消息："hybe的事，按计划执行。"

屏幕亮起时，锁屏壁纸是她与家人的合照，那年她刚拿下MIT的录取通知书，父亲说："记住，在这个行业里，要么做执刀人，要么做刀下肉。"

离开的时候，宁艺卓偷偷捡起地上掉落的碎钻贴片，攥紧在手心。

她听见柳智敏低声说。

柳智敏从今天起，团队练习室的监控要24小时开着。

吉赛尔除了这个还有吗？

吉赛尔心有余悸地问道，她现在才明白即使出道她也不能松懈了，否则winter的现在就是她的未来。

从出道艺人再到练习生，不会有人能接受这样的差距的。

吉赛尔想，如果是她，她可能真的会疯。但winter离开时却只是伤心，她想或许winter有什么办法回归吧，不过不是她该关注的事。

柳智敏嗯，所有人现在搬回宿舍。

柳智敏贤胜欧巴会定期检查你们的社交软件，把自己的小心思都给断干净，别成为下一个被打回去的人。

话已至此，她们都不敢再去试探公司的底线了。

宁艺卓欧巴，所有社交软件都要查吗？

“嗯，所有都要。”张贤胜点了点头，“从今天开始，估计全公司都要施行这个政策，你们是最好的例子。”

“好的，麻烦欧巴了。”

绿卡组的两人沉默着收拾东西，其中一人的手机屏幕亮起，是ENHYPEN官推更新的训练照——梁祯元穿着黑色卫衣，手腕上戴着某品牌新款手链，和金玟庭昨天直播时戴的是同款。

水晶灯下，沈亦椿打开抽屉，取出一本黑色平板。

在"金玟庭"的页面下，新添了一行字迹："杀鸡儆猴计划执行中，绿卡组信任度下降40%，需后续分化处理。"

钢笔尖顿了顿，又补上一句："张贤胜可用，但需防其反噬。"